“这是在干什么?”
闻声,宋婆子浑身一震。
他怎么来了?不是绊着他吗?
“世子!”
一众下人纷纷躬身行礼。
张群书皱眉看着眼前乱糟糟的一幕,不动声色的挺挺腰,用稍显幼稚的声音说着老气横秋的话:
“连件小小的差事都办不好,要你们何用?还不速速退下领罚!”
其他下人听令不敢怠慢,只宋婆子仗着她是张郑氏的人,忍不住出声提醒:
“奴婢还没办好老夫人交代的事呢。”
,
一句话刚说完,没防备一巴掌直接呼过来:
“退下!”
宋婆子捂着渐渐发红的右脸,眼泪差点汹涌而出。
说句实话,张群书打的这巴掌并不重,远没有她以前受罚时脸疼。这一来是他太年轻,二来宋婆子到底是祖母面前前的人,他心有顾忌。
但宋婆子心里委屈,只觉得受到了侮辱。
毕竟她虽是下人奴才,可上一回挨打受罚已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这些年来她不管跟着那个主子,好处不一定是头一份,挨打却是再没有的,如今却是一朝脸面尽丢。
再则,别看七房的人如今成了她的主子,追根溯源也不过是一群泥腿子乡巴佬,谁也不知道她心里老大不服气呢。
说一千道一万,别管她有多少理由,有句话说得好——形势比人强。
待宋婆子带着走远,他这才上前对着张家善等人行礼,张家善等人纷纷还礼,毕竟今非昔比,如今这位小少年不仅是族里人看着长大的后辈,更是钦封的世子,日后的伯爷。
“我送各位长辈上车。”
张家善任他扶着,心里止不住高兴。
这回,箱子直到被抬到车上,拿绳捆结实了,也再没起一丝风波。
眼看分离在即,张家善忍不住将心里话说出来:
“此次分别,说句不吉利的话,咱们爷俩估计这辈子都见不着了,有几句话我不吐不快,你要是觉得有理那你就去做,若不想听那全当耳旁风好了。”
张群书忙摆出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张家善左看右看见他似是真心的,不觉点点头,道:
“你日后定要好好读书,这是一等一的大事。有空闲的功夫把武艺也练起来,别怕苦,多学点本事总吃不了亏。记住别忘了你叔和你姑,不管文武真早管家,总得让他们精通一样,如此他们好了,一来省的日后拖累你,二来也是助益。
还有你奶,你娘,她们养大你们几个小的不容易,你以后定要好好孝敬她们。
不过她们日后出不了内院,眼里直盯着眼前的一亩三分地,有些事难免看不长远,大事还得你自己拿主意。”
说完重重的拍拍张群书的肩,转身上车,用力的吆喝一声,马车徐徐蜿蜒而去……
与此同时,伯府寿春堂内,宋婆子在院内驻足,稳了稳心神,便蒙头闯进正堂,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当堂:
“老夫人,奴婢过来请罪!”
张郑氏闭着眼歪在塌上,一边由着丫头捏肩捶背,一边让个丫头一口一口喂吃燕窝。
底下椅子上坐着姜氏,刚对着她说了好些听来的各府隐秘。
“咋了?”
宋婆子眼珠子一转,话说的轻描淡写:
“奴婢本来带着人盘查呢,谁知道世子过去了……”
张郑氏一怔。
“既然如此,那就算了。至于你,到底办事不利,扣三个月月银。”
宋婆子松了一口气,姜氏反倒担心:
“就这么放过他们了?若是……”
张郑氏讥笑:
“怕什么?不过个小丫头片子,长不长成人都两说,就算今日放过她又如何?难道日后还能报复回来?再说,世子都出面了,我这个做祖母的还能不给一点面子。”
这话听着不对,姜氏赶紧抱怨:
“群书这孩子也是,不好好读书,掺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做什么?一定是底下的人乱嚼舌根子,娘也知道那孩子面皮嫩心眼软,媳妇找时间非得杀一杀这股歪风邪气不可。”
张郑氏似笑非笑的撇了她一眼,没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