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作势就要离开,张知少立刻可怜兮兮的看着张老五,意思很明显——爹啊,不是俺不听你的,孩儿他娘不让俺上去啊,俺没办法啊,你总不能为了旁人让俺妻离子散吧!
张老五几个没办法。
好在就在这时,刘二女带着人来了。
“干啥嘞?干啥嘞?都别打了!都住手!”
“说你们嘞,没听见是吧?”
大柱、琼英有功夫,牛婆子气势逼人,再有那早就有心拦架的,没一会儿总算把人分开了。
“干啥嘞?有啥事不能好好说?”
架一拉开,早就迫不及待的山大伯怒气冲冲的对着裴家主事的男人质问。
“你说干啥嘞?”
裴家男人还没说话,裴舅妈大嗓门已经吆喝上了:
“要不是实在没法了,谁愿意来闹?难道打架不费力气?有这功夫,俺们早开两亩地了。”
说完,她转头对着人群哭起来:
“可怜俺清清白白的大闺女,本是看重你老张家才想着跟你们作亲,偏你欺负人临到要成亲退亲不说,还让俺家把定亲的东西全退回去。
俺就问问各位老少爷们、各家的婆婆媳妇,咱这十里八乡又没有老张家这么办事的?这不是欺负人什么是欺负人?俺们上门来闹应该不应该?”
虽说通过刚才的骂架,周围人对事情也了解个七七八八,此时再听裴舅妈一番话,人群里还是一片喧染。
更有人忍不住在窃窃私语,一听就知道不是好话。
小杨氏快被裴舅妈那番作态恶心坏了,当即挑出来:
“那跟俺家有啥相干的?你找他们就是,凭啥把俺家也给砸了?”
这回裴舅妈不吭声了,一个年轻媳妇跳出来道:
“你说凭啥?谁让你家是媒人?俺们不找你家找谁家?”
小杨氏反击:
“又不是俺娘想当媒人,明明是你们”
话没说完,那裴家小媳妇打断她的话回道:
“俺让你做啥你就做啥?你咋那么听话呢?俺让你吃屎你吃不吃?”
一句话立时把小杨氏气了个倒仰。
张裴氏早认为已经被娘家伤够心,可如今才知道心凉是什么感觉。
“大哥!”
见张裴氏要说话,唯恐她说出什么对裴家不利的话,尤其今儿闹的也差不多了,裴舅爷当机立断喊道:
“走!”
说完当前离开,其他跟着裴家人马上跟上,一时走了个干干净净。
然后,张薛氏闹腾开了,对着张家人一通指责:
“你们咋不拦着?俺们白挨打了?俺的碗,俺的鸡,俺的盆,俺的小米……过年时俺都舍不得吃两口,都给俺嚯嚯了,不得好死的畜生,老天爷咋就不打个雷劈了他们……”
“他们还没赔俺们那。”
哭着喊着,又要打张知茂:
“都是你这个逆子,你找谁不好,找那畜生不如的人家?那样的人家能有啥好媳妇?看这群畜生把俺家里嚯嚯的,你咋不去死?你是腿瘸了,还是手没了,你咋不打回去?你个窝囊废,俺养你有啥用?养你还不如养头猪。”
张家人看不过去了,外人也看不过去了。
“够了!”
山大伯怒道:
“别以为俺不知道,这门亲事是你做主定的,跟知茂有啥关系?他在老实不过的一个人,平时孝敬你还不够,让你这时还欺负他?欺负人也不能使劲往死里欺负人吧。”
张家善这会儿也从学堂过来了,先前一来大家都尊重读书人,没人敢去打扰他,二来怕耽误孩子们学习。
他大致也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心里也有气,当下便语气不好,对着张薛氏也吼上了:
“你还有劲儿在这儿哭?你厉害,你先前怎么不上?光会窝里横,怎么不想想事儿怎么解决?难道等着人家再上门不成?”
张薛氏害怕了,心里又不服气,横着脖子喊:
“他们敢!”
一个人要是嘴硬,别人再讲大道理也没用,张家善没再搭理她,一边拱拱手让围观的人散了,一边请人去请药伯去,一边让人将张知茂等人扶回家。
刘二女没走,她带着牛嬷嬷等人和本家的媳妇们,将两家的院子收拾一下,该扔的扔,该记得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