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可是本家。旁人咱也管不着,咋也不会让俺们家男人去吧?”
刘二女很理解大家,要不是张知劲早就给她讲过道理,告诉她其中的诀窍,她也同大家一样慌乱。
此时,她要做的事就是将张知劲早就交代好的话一步步说出来。
“仲书他爹也去呢。”
啥?
这可是亲侄子!而且人家还不是白身!
几个人面面相觑,一时惊疑不定。
“那……就凭知劲的身份,总不能跟咱们做一样活儿吧?怎么着也得是个总管领头的。”
刘二女没否认。
外人不知道,她可是清楚,在修渠这件事上,张知劲是张家元的左膀右臂,肯定不能跟平常人一样吭哧吭哧干活,所以此时绝对不能说假话,要不然将来只等着被打脸吧。
“就不能不修吗?以前那些官不都没修过?他大伯父干啥出那风头。”
听着埋怨,刘二女皱了下眉,道:
“那些大人又不是咱们县人,三年一任,以后还不知道去哪里,自然不想费那劲儿。
大伯父不一样,他想给咱县里做点实事。
我知道大家舍不得各位叔伯兄弟去修渠,我也舍不得,可是如今不修不行了。
今年天旱了!
也就是这几年沾了新朝的气象才顺风顺水,其实咱们这儿以前十年九旱才是常态,谁知道明年老天爷咋样?
说句不吉利的话,真有个万一,到时候咋办?
我刚过了几年好日子,可不想以后连菜糊糊都喝不上。
再说,修渠了,咱们村好些旱地不就成了水地?真有个大旱啥的不就不怕了?”
张裴氏等人不由陷入深思中。
王寡妇一眼瞥见带着一旁哄仲书的牛嬷嬷,
“嬷嬷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老觉得这事该如何?”
牛嬷嬷笑笑:
“老奴不过是个下人,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最近倒是常常想起以前听到的一件事。今儿,我就多嘴给大家说说。”
众人都说好。
她便开口:
“话说从前城里有一大户人家,这家有一主母,这是个有福气的,她自个生了三个孩子不说,那妾室通房陆陆续续的也生了七八个。
就这情形,旁的人家主母还不得气死,可她倒好一视同仁,嫡子有的,庶出的也有。”
听到这里,大家都忍不住积极发言:
“这怕不是傻的吧。咱们庄户人家都得为三瓜两枣折腾不休呢,更别说大户人家,那嫡庶之间简直就是一本纠缠不休解不开的帐。”
“这也太心大了。”
“也不怕那些庶出的跟嫡子争产。”
“谁说不是呢。”
牛嬷嬷感叹:
“要不说英雄所见略同。当时其他人知道了,也跟大家一样,不是说她装的,实则心里包藏祸心,便是说她傻,只为了个贤惠的名声便什么也顾不得了。
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
话说的多了,这主母还能不知道,可人家楞是没事人一样,该怎么办就怎么办。
直到后来,这大户人家越来越兴旺,子孙越来越发达,连娘家也得力,许多人才明白这主母的深谋远虑。”
说完,住口不说。
张裴氏等人心知她不是无缘无故说一件事的,此时便不免联系实际,有的若有所思,有的依旧不明所以。
旁人还能不懂装懂,小杨氏着急:
“嬷嬷有什么话直说,咱们都是庄户人,还得你说透了,才听明白呢。”
牛嬷嬷心道,就等着你问呢,不然他还不好往下说。
这时便顺嘴道:
“那老奴便多嘴多舌了,大家觉得有道理,愿意听便听听,没道理只当耳旁风便是。
先说这庶出的事,除了那种主母不能生的,那没办法,这已经不是愿意不愿意的事了——不让妾室生,擎等着被人吃绝户吧。
旁的只要能生的主母那个愿意一群庶出的在眼皮底下晃悠?”
众人都是女人,很容易带入其中,感同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