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兰伤怀了一番,便劝灵香好生休息,自去了他处。
是啊,谁人不曾有过往,或喜或悲,俱是云烟而已,又何必执着不前呢?
……
出了沧州,再过相城,不过一日路程便是故阳。刘大人为谢灵香一行,特意备了马车相送。
行至故阳,灵香特赠了赤琰子一颗洗髓丹以表谢意,赤琰子百般推辞不过,便也收下,自去拜访故人去了。
可这龙七依旧跟着她到底意欲何为?
悠然居位于城南闹市,左右皆是酒“此次魔族出现,老祖竟不像上次一般现身,想来当是无碍才是。”乾元真人一袭黄袍,自无极殿走出,随着上清真人一齐望向天上,那一片星云宛若蔷薇,如梦如幻。
而上清真人却好似没听到一般,不知盯着哪颗星出神,良久之后方才答了一句:
“但愿如此……”
……
此次演武正如龙七所说,命题虽是玉灵果,实则是在考验的一众弟子应便能力,不管摘回的是否对题,只要可以入药,皆可得分。至于进阵前丹阳真人所说的扣分之事,只不过是个幌子而已。
然而就是这么一句,还真就有人畏手畏脚,竟是纳袋空空什么也没有采。
可谁也没想到的是,赢的人竟是什么都不会做的半夏。
要说半夏赢了这场演武也是巧得很。
那日上清真人驱走魔族之后,坐在地上的半夏只觉手上似是有什么东西被自己抓住,低头一看,竟是一颗长须仙草。
那草仿佛活物一般,白色长须仿若仙云飘乎不定,茎叶却是红褐色。
而就她拿起的一刻,荫虞山上的排山阵顿时崩解。
没错,她便是丹阳真人口中所说的道运极好的人。
游云紫苏可镇顽痛解奇毒,它与普通灵植不同,是无根灵植,哪里灵气充盈便会呆在哪里,却又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很久。
当时昭冥真人便是看上它这一习性,方才将阵眼设在一颗游云紫苏身上,所以阵中才会如此遮云避日,令人难辨四方。
也是因此,令本是一无所得的半夏一下取得最高分数,赢了这场演武。
肆杂货医馆商户之类,当年为得这一铺面,可花了灵香不少银钱呢。
在此住了几年,邻里间相处得倒是极为融恰,见她回来,皆与其招呼问候,灵香一一回应,心情倒似极为不错。
“这便是我的悠然居,”她边开门边说着。灵香后来所言,龙七俱无心听之,只觉她一来,便有一阵清香扑鼻,煞是醉人,连喘息都忘了,半晌回神,顿觉面热气急,忙起身提着两木桶夺门而逃。
好不容易置满两口缸,龙七只觉四肢百骸皆不能自己,还未待他休息片刻,又被灵香叫去沐浴泡汤。
澡间药香扑鼻,浴桶热气腾腾,水是他刚挑的灵脉泉水,其中还有灵香配制的药包,刚一入桶浑身舒坦,正伸展间,只听房门开合,是灵香进来了,他赶忙以巾遮身埋进水里。
“嘁~我虽不擅医道,可也视触扣医过,就你这小身板儿哪处我会不知,还藏着掖着?”说着放下一身衣服和一本书,“这本《归元经》记得这失了平稳,再提气已是来不及了,麦冬本以为会摔得惨烈,想她花容月貌定是不保,心中霎时间百转千回,心有凄凄,双眼紧闭,不肯面对,却不想竟在半空结结实实落入个怀抱。
待感到脚踏实地之时,睁眼一看,斯人如柏,临风绰约,抬眼望去,眉若长剑,目似朗星,浊世而立,飘逸凛凛。
“冒犯了。”辛夷见麦冬己然站稳,便松开她拱手行了一礼。
可麦冬却似没听见般,直直盯着辛夷。
“不冒犯不冒犯,”灵香见状忙上前以肘轻磕麦冬,“你这是救人,事急从权,莫要理会那些迂腐教条。”
麦冬回神,瞬间面红耳赤,低头谢道:“多……多谢公子……”
灵香见麦冬如此,顿时了然,别看她好似粗枝大叶,实则心细如芒:自小两人一同长大,这死丫头向来不拘形迹,何曾有过这般扭捏姿态?定是心起涟漪,春波荡漾了。
这不成器的!不过是救了你一次而已,这便芳心暗结了?
龙七见灵香总是寻着辛夷搭话,只觉腹中酸气上涌。
“你怎会来元清派?”
“这本就是我家,为何不能来?”灵香说着将麦冬拖至一旁。
“你家?”龙七知她同元清关系匪浅,却不知她究竟是何身份,且竟能如此使唤掌教,灵香这样说,他便更加疑惑了。
“坊间常传闻悠然居有一女子如何触手生春,却不想竟是灵香姑娘,且师从元清,实再是令在下瞠目。”刘夏惊讶道。
“哎呀,这些小事不足挂齿,英雄尚不问出处,何况我一女子。”
“既是你家,来此许久为何从未见过你?”龙七疑惑不已。
“山中下临无地,你何时又处处都去过?”灵香笑着,“再说我也不过是昨日才上的山,自然是见不到的。”
熟背,以后每日日入汤浴时照此诀打坐调息,固本培元。”
这女人是真不知男女大防,还是缺心眼儿……
如此一月时日,龙七竟觉五感更为敏锐,呼吸仿佛融合于周身,就连每日挑水,亦能轻松以对,毫不觉累。
太上宗所得重楼开始发芽,灵香本是尝试,不想离了那灵脉竟也能破土,只是不知能否生得九叶。
半年前从母亲遗着中得一丹方,名曰回天,可所需炼材均是难得之物,且丹方残缺,手法不明,若是试炼失败,总不能再去常云峰讨要不是。
龙七本以为灵香就是个炼丹方士,不想她竟还有些除病袪邪之能,不时总会有人上门相请,每每此时她总是一人赴约前去,也不知是真是假。
想着那些子摇头晃脑,装模作样的假道士,若她也是那番作派,想必也是极好玩的……
一个极好看的女子做着那些姿态——龙七不禁捧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