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廉对于自己这么个小身板有多在意,整个魔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便是她平日里也极少在他面前说出诸如“小”、“矮”之类的话,这没脑子的竟敢当场说出来,真是不知死活。也亏得飞廉能在这么吵的情况下听得到,不过此处到底是自己的地盘,还轮不到这臭小子撒野。况且……
姽婳看了一眼伤痕累累的辛夷,那身上的衣服已然被血浸透,整个人看着狼狈极了,瘦长的身板看着可怜兮兮的。
罢了罢了,终归是右相交代的人,据说日后还要有大用处的,若是现在有个什么闪失,自己届时怕是也不好交代。
如此想着,姽婳一个纵身便挡在了辛夷身前,一把握住了他挥来的巨镰。
飞廉见状一脸不悦:“臭婆娘,老子正玩的开心呢,你这是在做什么?”
姽婳一脸不屑,只掐指一弹,便将飞廉的巨镰弹了出去。
“虽说这小子是卑贱的人族,但现下怎说也算是老娘的弟子,你放着你那东南营不管,偏来老娘的西北营撒野,是何道理?”
听得此言,莫说是飞廉了,便是营中的魔兵,个个面上也都是诧异不已。
从未听说过自家将军收了徒弟呀,况且这几日大家还把辛夷欺负了个遍,也不见将军出来替他说话,今日又是怎么?难不成真的是将他放进营中历练的?那这几日岂非……
飞廉先是诧异,尔后一脸鄙夷:“你居然收一个凡人做弟子?可当真是……”
“怎么?你嫉妒了?”不待飞廉说完,姽婳出声打断道。
“嫉妒?”飞廉嗤鼻一笑,却没有再说下去。
眼下这婆娘挡在身前,看意思是执意要护着那小崽子了,此时此地同她起冲突,怕是不好收场,若是闹到尊上面前,保不齐还得被训斥。
罢了罢了,一个凡人而已,大不了日后自己抓上几个带回去玩就是,犯不着跟这娘们拉扯不清。
如此想着,飞廉又是一个冷哼,尔后叫上随从转身便走了。
飞廉走后,姽婳便命人将辛夷带入营中好生医治,离开前还丢了本册子给他,只言说好生参悟,几日后再来考他。
如此也算是能给白无常一个交代了吧。
待姽婳走后,辛夷却看着手中的书发起了呆,而那本书的书封上赫然写着《林影》二字。
林影飞踪!这不是路家的林影功法么!
……
“怎说我也是你的师父,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便是这么同师父说话的?”说着还叹了口气,“儿大不由娘哟,老娘费尽心机地教你本事,你可真是让为娘伤心啊!”
见辛夷满眼愤怒,姽婳做作地抱怨道,可辛夷却丝毫不吃这一套。
魔族害他家破人亡,眼前这女人又杀了他的母亲,他又怎会对她慈颜善语?
强忍着眼前如潮的昏暗,辛夷嘶声道:“没错,我这一身本事确是你教出来的,但若是没记错,我所学的可都是路家的功法。魔族令我家破人亡,身为魔族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自称师父?”
如今他只剩归宁了!
“把她还给我!”
辛夷嘶吼着,可这一声却似乎用尽了辛夷的力气,他终于支撑不住倒了下来,昏暗如潮不可收拾。可即便是倒下,他也一直看着麦冬,直到黑暗将他抽离。
而姽婳却只是撇了撇嘴。
当年白无常交给姽婳的那个秘籍,说是要她教授给辛夷,可姽婳看了几天却看不懂上面的门道。但怎说也得交差,最终也只是丢给了辛夷令其自行参悟,自己也只是教了一些寻常功夫而已,却不想那本功法居然是路家的秘术。
她也很无辜啊,谁又知道呢?
姽婳一脸无所谓地捏起了麦冬的下巴,左右瞧了瞧,一副很是满意的模样。
罢了罢了,也算是得了个不错的玩物,日后定有一场好戏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