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头一次见到这样的赵无恙,龙七、刘夏不禁侧目,只辛夷很是淡定,面无表情地立在赵无恙身后。
“大胆!居然敢如此同郡令说话!”郡令身旁的狗腿子喝道。
郡令先是一愣,亏得狗腿子这么一喊,方才回过神,他大笑不止,脸上的横肉颤动,厚厚的油光仿佛都能滴下来似的。
“你算哪根苗?居然也敢这么同你爷讲话?”
只道是眼前这小子失心疯了,居然也敢问罪于他?
虽说此人昏庸,但好歹也做了几年官儿,哪是赵无恙两句话便能唬得住的?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他好是摸不着头脑。
只见辛夷自腰间掏出一块金牌,高声唱着,俨然一副侍卫模样:“故阳王金牌在此,见牌如见君,还不速速行礼!”
郡令划地为王,哪知道什么故阳王,一旁的狗腿子更是什么都不懂,但姜师爷和秦总捕却是知道的,但他二人却并未依言下跪。
“请恕造次,烦请金牌一看。”姜师爷上前道。
得赵无恙点头示意,辛夷将金牌递了过去。姜师爷接过金牌,掂了掂分量,又仔细地查看了金牌上的龙纹篆字刻印和丝绦金线,这才还给辛夷。
金牌方一离手,姜师爷便大礼拜下,口中高呼:“故阳王千岁。”
姜师爷虽从未见过故阳王,但世家出身的他却知道,金牌上的那种金线,只有皇家之人才可以用。
姜师爷一跪,秦总捕自然也随之而跪。见他二人行礼,那些个衙役和村民也陆陆续续地跪了下去,面上神情惶恐不安。
郡令现状,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正欲问向一旁,可他那狗腿子早不知跑到哪去了。这下他可慌了,却依旧强词:“什么狗屁故阳王?本官怎么从未听说过?”
这当然是郡令在强词夺理,当年故阳王禅位让贤,轰动朝野,右相气得当朝触柱,左相更是以辞官相要挟。可纵然如此,故阳王依旧不曾退让半分。
这件事整个天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偏郡令还在强词。
赵无恙也不作搭理,拿着腔调,吩咐衙役将郡令拿下,可那些个衙役却没人敢上前。这些个衙役,长期被郡令压迫,哪敢动他半分?
秦总捕见状,二话不说,只起身一礼,便上前捉住了想要逃跑的郡令。
被擒的郡令口中骂骂咧咧,又说秦总捕忘恩负义,又说姜师爷吃里扒外,嘴里就没一句好话。
一直一言不发的秦总捕,这时却发了话:“你我虽为亲戚,但你恶贯满盈,该当正法。况且我也是奉命行事,还望郡令莫再挣扎。”
秦总捕说完,便不再多言,只从腰间扯了汗巾,一把塞进了郡令的嘴里。
“江庭郡令,欺压百姓,德不配位,才不堪任。责令押入大牢,待吾书表一封,交由御史中丞,再定其罪。”赵无恙脊背挺得笔直,“江庭县衙诸事,暂由姜师爷代理,秦总捕一旁协理,望尔等廉洁奉公,治为百姓,盖之如天,容之如地,莫负皇天。”
一番发号施令,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全然不似往日那般温和,引得龙七刘夏二人不住观望。
赵无恙被盯得浑身不自在,方才还坚毅的眼神,一下子变得躲闪起来——
他这是……
被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