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吐纳过后,灵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麦冬还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再看向香炉,安魂香也不过才刚刚燃尽而已。
瞧着好像很长的一场冒险,原来也没过多久,连回梦丹的药效都还没过去。
想来待麦冬醒来,便能清醒了吧,只是……
只是经历这一场变故,也许麦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一想到这,灵香的神色暗淡,陷入了沉思。
琴音幽幽传来,抬头看去,囚牛琴上,竟栖息着一只……
“唔……”
灵香捏着下巴,凑上前仔细端详着囚牛琴上的鸟兽。
“怎么越看越像鸡了呢……”
灵香当然知道那是凤凰,也明白了识海之中听到的琴音从哪传来的了,可眼前的凤凰,虽一身莹白,可那样子,怎么看怎么都无法同书中所说的凤凰联系起来。
说好的羽似彩云追月,尾如长虹贯日呢?可眼前的凤凰,怎么越看越像一只落汤鸡呢?
若不是那熠熠生辉的冠翎,灵香险些便以为谁家的秃毛鸡跑到了她屋里了。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就在灵香入定后不久,这只凤凰迎来了最后一次涅盘,所以一时间还未舒展开,看着确实很是狼狈。
而凤凰似乎听懂了灵香的话,不满地瞥了一眼灵香,停下了有意无意拨弄琴弦的爪子,随后将头有气无力地搭在了琴头之处,懒得搭理她似的。
嘿!这还真有几分神似小白!
灵香一面感叹着,一面拾掇起了落在琴下的灰烬——这可是极好的药料,来之不易,可不能浪费了。
就在这时,房中突然间好一阵颤动,亏得灵香事先摆下了法阵,又贴了符箓,这才免去了这些雕梁画栋的一场粉身碎骨。
是谁?谁在外面?
透过门缝,灵香谨慎地向门外瞅去,正见着姽婳那张令她作呕的脸,盛气凌人地站在殿外,后面还跟着一群魔兵,而她的身前躺着一人。
竟是博落回!
姽婳抬起一脚便要狠狠地踏在博落回身上,这一脚下去,怕是肋骨五脏都会被踩得粉碎。
紧要关头,灵香连忙打开了房门,高声喝道:“住手!老娼妇!竟敢在本公主殿前撒野!”
“你……你叫老娘什么?”姽婳竖眉瞪眼,死死地盯着灵香,连抬起的脚都忘了放下去。
“怎么?本公主哪里说错了么?”灵香一面说着,一面跨门而出,一脸鄙夷地睨视着姽婳,“是不服气说你老?还是觉得娼妇一词辱了你的名声?”
“呀!”灵香忽的一副极为惊讶地样子,那模样刻意得无以复加,“倒是我错了呢!”
说着神色陡然一变,沉声讥讽道:“你也配有名声!”
姽婳听言,怒火中烧,气得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跺了跺脚高吼道:“有种你再说一遍!”
“怎么?一次不够,还要再来一次?你这老娼妇的喜好,还怪别致的嘞!”灵香一副讶异的神情,好像从未见过如此无理取闹的要求似的。
“小畜生!,你敢骂我?”
灵香弹了弹指甲,又轻浮地吹了吹:“小畜生在说谁?”
骂都骂了,还有什么敢不敢的。
“小畜生在说你!”
姽婳脱口而出,可见灵香笑得前仰后合,方才反应过来,气急败坏道:“老娘今日定要弄死你个小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