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其一是我觉得,前辈与晚辈一样,是性情中人,前辈在道上的声名虽然有正有邪,但我却觉得,前辈在与晚辈交易之中,公平公正,细节见人品,是以,晚辈觉得前辈可信。”
“这其二,便是因为前辈与晚辈所求阴冥罩符一事,从这点上,晚辈觉得,前辈许是与幽冥界有不解之缘,故此,晚辈推断,前辈不仅对幽冥界不讨厌,甚至对于鬼修之物了解甚深。”
“至于还有个其三,是因为晚辈听说,前辈乃是丹道奇才,荒原大陆的炼丹师排行榜上,前辈从来榜上有名。”
“既然是丹道奇才,自然不会故步自封,只炼制普通的丹药,前辈既然能与我师父成为好友,想必您二位有相似之处,而我师父最大的一个特点便是作为符师,他什么符都炼得。”
“想必前辈也是如此,区区一颗虚无丹,纵使鬼丹又能如何,不过八品而已。”
“前辈以金丹之身,传言前辈曾经出过一枚九品丹丸,一颗八品鬼丹自不在话下。”
“在晚辈眼中,天底下再没有比前辈更适合之人了。”
黑山妖道顿了顿,静默无声,似乎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他只是摩挲着手中的符箓,半晌,他看向盛坪:
“老不死的,你怎么不说话啊?这可是你徒弟,你都不管管吗?”
他原先都是叫盛坪死鬼的,但这一次来,他眼尖的发现,盛坪突破了,于是,今儿个开始,盛坪在黑山妖道那儿的名字改了。
叫“老不死的”。
盛坪头都没抬,又去摸酒,好似在他眼中,今天他就是一个眼中只有酒的局外人。
不过,这般好似没用,那黑山妖道又叫了一声:
“老不死的,你哑巴了?”
盛坪不耐烦的一个杯子掷过去,正对黑山妖道的面门:
“你烦不烦,徒弟这么大了,我怎么管?你自己心里不是有答案了,还问我?!”
黑山妖道一手接过,杯中瓢泼而起的酒液乖乖落了回去,一滴未洒。
令人意外的是,黑山妖道既没有生气,也没有回怼盛坪。
只是“啧”了一声,不知在想什么,就是不出声。
院子里又成了一片寂静。
因为隔音符在,是以连风声和蝉鸣都一丝未闻。
寂静的好似一潭死水。
盛红衣依然站在原处,她垂目等待,心中却也不是没有紧张。
在她看来,亲缘关系无法割舍,她承认,她对亲缘关系的执念非常大,她也将之归结为前世太缺了,所以今生才如此执着。
但正如她总愿意在自己所能创造的条件内让自己最舒服,这般的执念她也不想去改。
修界有些不成文,但修者都会去依循而做的“大道理”。
好比,过分的执着会产生心魔,所以修者要淡薄。
但盛红衣从不将之视为圭臬,在她看来,执着没什么不好,至于她能修炼到哪一步,天知道?
便是她是逆天灵根又如何?
修成大道,从不是她人生的必选项。
她只希望,她所在意之人,和她一起都能活得更好更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