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衂迎向周奕鸣的目光。
眼神交锋,隐隐角逐,火花四溅。
皮球又被踢回到周家这边。
周奕鸣唇角斜斜勾着,他没吭声,因为他知道,自然有人会帮他说,压根不需他多费力气。
蓝衂不是喜欢联合隧劫,打压他周家?
这时候,也该让他瞧瞧什么叫反噬,隧劫值不值得他追随?
果然,下一秒,隧劫眼中迸出凶狠的光芒,他暗含警告的盯着蓝衂,带着上位者的压制和威胁,似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口肉来:
“这女人是你蓝家带进来的是事实,血池暴沸,你们自然有责任。”
他懒得跟他绕圈子,一锤定音,给这事下了结语。
恍然忘了一开始,他对于盛红衣能当一颗帮他找周家麻烦的棋子之时,他是多么的喜欢她。
这会子,局势变了。
棋子,要怎么用,自然是操控的人说了算。
蓝衂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心里堵得慌。
他看着周奕鸣,没移开眼,也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就想看看他的反应。
在这种时候,周奕鸣甚至还朝他微点了点头,彬彬有礼的露齿笑了下。
大袖长衫,头戴纶巾,如一个古书里走出来的君子,端方有礼。
这时候,哪怕时机不对,场景不对,蓝衂却不受控制的想起了些往事。
他想起了在周奕鸣金丹期,就凭自己的手段,将周蓝两家的博弈中长期处于下风的周家拉到和蓝家持平,从而成了周家幕后实际的掌舵人。
那时候,蓝塘的祖父是蓝家掌舵人,便对周奕鸣有过“非池中物”的评价。
他那时候已是元婴修士,觉得被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比下去了,很是不服气。
此后,这人果然杀伐果断,平步青云,运筹帷幄,包括利用夺取灵根术傍上了神魔城。
虽然他不愿承认,可心中如何不知,血魔城的周蓝两家,周家已经稳稳居于上风,再不是蓝家能比拟的了。
无论从智计、谋略、狡诈程度甚至寻找能依附的上位者的眼光,他都比不上他。
他一咬牙,默了默,隐隐察觉到嘴里淡淡的血腥气,终于开口:
“如今怎么做,周大长老可有章程?血池不重要,若是那颗……莲子有所闪失,我们才会吃不了兜着走。”
“周大长老若是有什么法子,还是快说出来,我蓝家……在这事儿上,愿鼎力支持并追随周大长老的安排。”
这话已是服软了。
蓝衂并没有其他的好办法。
一边,是遇到问题就像踢垃圾一样把他和蓝家踢出去挡灾,只想着把自己摘出来的所谓“主子”。
一边,是虽然手段狠辣,但周蓝两家在血魔城这么多年,子弟纷争不断,可并没有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
周家,一面打压蓝家,可他也用得着蓝家。
似乎并不难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