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坨臭肉要留着?
“你忘了什么?”
盛红衣只觉得跟魔莲子说话忒费劲,好歹她是莲子她才是莲。
有莲才有莲子。
怎么现在搞得她像个严肃的长辈,她似一个卑微弱小又无助的晚辈。
“……还忘了什么?”
盛红衣觉得她又变成了一只只会复读的鹦鹉。
魔莲子沉默了一会儿,虽然什么都没说,但盛红衣完全能感觉到她的鄙视。
好在,魔莲子是个外冷内热的,不屑鄙视也罢,她还是不厌其烦的提醒她了:
“这么有名气的一个坏人,许是能卖钱呢?不如割下他的头,再去黑市查一查,有没有人花钱买他的命!”
“你也活了这么多个年头,怎么连捡漏的道理都不知道?”
“杀都杀了,自然要物尽其用!”
盛红衣:“?!”
说的好有道理,她竟然一句也反驳不了。
可是:
“我活了几个年头了?我不是才不到二十吗?”
这点她不认。
魔莲子这会子干脆不搭理她了,只不过那小脸上明晃晃刻着“不要脸”三个大字。
盛红衣有时候可真佩服自己的好眼力。
还有,也可能是因为她太熟悉自己的脸做出一些微妙表情的心理活动了。
亦可能同魔莲子心有灵犀?
反正就是魔莲子的表情但凡有点变动,她便能清晰的感知到她想说什么。
怎么就不要脸了?谁爱把前世今世算上谁算,反正她不算。
不过,话又说回来:
“魔莲子,你懂的好多啊。”
盛红衣本来想提,明明她在那血池之中封闭着,怎么似对于这世界的规则一点不陌生。
转念一想,这不是无端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话到嘴边,盛红衣又自诩厚道的咽了回去。
却是她厚道了,魔莲子一点都不厚道。
“这叫有其母必有其女!”
盛红衣:“?!”
胡说八道些什么,她这是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大闺女?!
可莲子……莲之子,好像也可以这么算。
不过话中未竟之意,盛红衣倒是听懂了。
原来,她当黑莲的时候就这么爱钱么?
这本性当真是灵魂里自带的?
她想到了百门会,掌心扬起,一道锐利的锋芒一斩而下,盛红衣又摸出一个大玉盒将邪全的脑袋装入其中,摸出一张封印符将此物封存起来。
还别说,确实得问问。
剩下的残尸,再没有异议,盛红衣一个火球扔在其上,浓烟滚滚,这人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盛红衣也没了继续在这儿恢复灵力的想法。
她不熟悉这地儿。
这里若是道家城池,尤其是白霞城附近,哪里有潜修的大能修士,哪里有不好惹又难缠的大娘嫂子,哪怕是地下的蚯蚓成了精,掘地三尺她也能挖出来。
谁知道在这地儿,会不会又有什么人过来要打劫她?
她如今精疲力尽,需要静心修养,实在不适合连番作战。
“咱们走吧。”
同魔莲子说了一声,盛红衣便摸出一枚天地铢。
天地铢迎风看涨,维持着铜钱的模样,盛红衣跳了上去,驱使着往之前同季睦约定的小城而去。
其实,她神识强度足够,她已是能同金丹修士一样御空飞行,可惜的是,那般到底太过消耗,不如她如今这般坐着舒服。
黑色的天地铢平地而起,托着盛红衣滚滚而去。
当真是“滚滚”,盛红衣到底记得这里是魔域,因此飞行之时也用的魔气驱使。
这遁光是黑色的,加之天地铢也黑漆漆的一团,看起来就是一团乌云似的团在天上,极速飞去。
恰好,有一魔修正与盛红衣打了个照面,正是心有余悸仓皇而逃的那位听了“陈兄”的话没进欹伢山禁地的那位元婴魔修。
当时有多好奇,现在就有多恐慌。
他几乎被那杀人狂魔一般的九王爷给吓破了胆。
忽见前头黑云滚滚,他“哎呀”一声忍不住惊呼,脚下一空,便直直的栽了下去!
盛红衣就见前头似有个东西就要横冲直撞而来,路线诡异难料,她顿时提了心!
她是不是和魔域天正相克?还是你克死我,我也克死你,双双都讨不到好处那种。
她这是要开创飞行途中“对撞”的先河?
她惊的“唰”的一下,已经从天地铢上站起来了。
要不,她先跳?
她好歹是个修士,跳下去死不了,总比撞起来好。
眼见那物就要过来了,她刚想一咬牙,跳了算了,忽然听到一声惨叫,那本来飞速扑来的黑色东西便彻底不见了踪迹。
盛红衣挠了挠头,往下看了看,她自然是啥也没看到的,于是,她长舒了口气,继续赶路,幸好没撞上,管他去死。
天地铢载着她,稳稳的。
夜幕深沉,她便到了。
她在城外落了下来,手中传讯符一闪,便化为一点灵光飞了出去。
内容便是告知季睦,她已平安到达了。
那点灵光刚飞出去不久,盛红衣便听见有人与她传音:
“师妹!”
盛红衣讶然一扭头,神识铺展,往周围散去。
能传音,季师兄就在不远处呢。
果然,没一会儿,斜后方,就见穿戴着黑色隔绝神识斗笠和长袍的两人往她的方向一前一后的飞遁而来。
便是隔绝神识,盛红衣直觉笃定其中一个是季睦。
只不过,另一个?
她眯了眯眼,一个猜测袭上心头。
须臾,两人到达她面前,一人直接开口道:
“师妹,你没事吧?!”
盛红衣微点了下头,看向另一人。
那人站在原地,稍稍落后季睦一些,也不上前,也不说话。
盛红衣微微朝他笑了笑:
“三哥来了怎么不说话?”
那人闻言,指尖一弹,一道劲风将他的斗篷卷起了一角,露出其中的半张脸,忽地,斗篷再次落下。
他说话了:
“仙子说笑呢?哪儿来的三哥?某不过是丧家之犬,道魔不两立,仙子骗得我好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