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年又一年,秦广王越发的绝望。
天知道,他这一回,接收到虚无草的叶片传信,简直喜极而泣。
外人看来,这不过是一个叶片。
可秦广王却知道,这是主子的新生!
若不是下定了重新开始的决心,原爷不会去找虚无草,更不会传信给他们。
这个小小的动作就是原爷告诉他们,他决定从曾经的桎梏之中走出来。
如今,有原爷在,未来凶险重重又如何?
秦广王一点都不觉得害怕。
不仅是他,他信都市王他们同他一样。
能够追随明主,纵使最终以身殉之,他们也觉得不枉此生了。
在通往光明的路上,总是需要铺路石的,他们并不介意,成为铺路之石。
至少,秦广王自认自己不介意。
“喂,想什么呢?我同你说的话,听到没有?老蒋!”
秦广王姓蒋。
秦广王被原爷这么一叫唤,哭笑不得,他正心潮澎湃呢,硬生生被原爷给拽了回来。
“是,我这就看看。”
这些日子,他自原爷的描述之中,也算是对红姐有了初步了解。
据说,红姐是个死要钱的。
所以,原爷这是怕……误伤了自己人不?
真要是被红姐盯上了,莫不是最后会输得连裤衩子都不剩了?
秦广王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对红姐有这样的评价。
他也忍不住不自在的微微转动了一下脖子,原爷如今性子确实变化挺大的,连带着把他都变得粗俗起来了。
什么裤衩子?这些话都是原爷爱说的,同他无关。
盛红衣此时还不知道她此生最大的黑粉头子依旧在不遗余力的黑她呢。
不过黑粉是黑粉,但架不住黑粉头子确实了解她呢。
她脑子里确实是在琢磨着对方呢。
而让她动力满满的情况下,只能是因为对方看起来着实是富贵人家出来的。
盛红衣这一世好歹是世家大族里养出来的女子,这眼光可以用毒辣来形容了。
这一伙儿人越是靠近,她就嗅闻到了满满的熟悉气息。
这气息,同不少大家族出来的子弟差不多,说白了,也就是少爷们出来游历了,但又吃不得游历苦,手头宽裕,还带了打手。
这五人小队之中,有一个身着金袍的金丹鬼修,被簇拥在中间,一看就知道,他才是这个队伍之中的中心呗。
盛红衣心里有了计较,顺便还同季睦分享了一番:
“中间那个留了八字胡的小子是他们的头头。”
季睦了然,擒贼先擒王,这道理他懂的。
而且,季睦眼中寒光一闪,嘚瑟什么嘚瑟,这小子看起来像个草包。
就这么一会儿功夫,盛红衣两人还未同那几个鬼修面对面呢,秦广王已经看清楚来者何人了。
乖乖收回神念,虽然有的话原爷没说,但他如何看不透原爷做事的用意。
连原爷自己都不用神念去探看红姐,足可见原爷对红姐的礼遇,他一个当人下属的,对红姐频繁的探看,那就是失礼了。
“主子,我看了,不是咱们的人,是那边的,而且我们认识的。”
秦广王的表情有些古怪。
该说不说,他觉得红姐是有些玄乎在身上呢。
怎么兜兜转转,红姐总是遇到“他”的人呢!
红姐,好像天然同“他”有点犯冲啊。
一回两回三回的。
就他知道的,都三大回了。
一回好像是横芜鬼城吧?
再是转轮王。
现在又是这几个。
“您还记得五官王吧?他这几千年可不消停了。”
魍原一听,五官王,哦,敌人阵营的。
“他怎么了?”
十殿阎罗,从很早以前就分成了三方。
一方,秦广王为首,视魍原为主。
一方,保持中立,一点不参合,不偏不倚。
还有一方,是“他”的人,五官王就是其中忠实的护拥。
不过,五官王胆小怕事,却狡诈阴险,做事两面三刀。
秦广王几个不耻与这样的人为伍,连虚与委蛇都懒得干。
就是那几个不偏不倚的,也好像甚少同他来往。
“他百多年前,收养了一个义子名叫谈全,今儿个到这儿来了,还同咱红姐撞上了。”
五官王,第四殿阎罗,司掌合大地狱,又名剥剹血池地狱,凡世人抗粮赖租,交易欺诈者,推入此狱。
“这谈全,身份可不一般啊。”
“横芜鬼城的傀家,同这个谈全关系甚好,谈全身边那两个鬼将,其中一个是傀家长老傀元,另一个,我不认识。”
秦广王自不可能认识全部的人。
毕竟,鬼将这种层次,实在不够放在他眼中,能精准的认出一人,傀家都该烧高香了,在他秦广王这边是有姓名的。
魍原一听,语气终于微微带了些许诧异:
“哦?”
啧啧啧,当真这是什么仇怨呐?
盛红衣怎么转来转去,都遇上傀家人呢?
莫不是盛红衣这丫头给傀家的祖坟给刨了?
“老蒋,傀家,有没有什么大仇人呐?”
秦广王身为第一殿的主掌者,生死簿都在他殿中,所有的魂灵第一站就是去秦广王那边。
魍原问秦广王这个倒是问对人了。
语气若是不要这么戏谑就好了。
秦广王很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
魍原是真的被这件事给引出了些许的兴趣。
还别说,兴许顺着这条线,能摸索出盛红衣那丫头的前世今生也说不定呢?
他这是替下属提供思路,秦广王不是一直没查出?
虽然他嘴上总是说那丫头这不好那不行呢,但他心里是很信任她的。
可他信任,不代表他的下属就信任盛红衣呀。
却说,盛红衣那边,终于等到来人姗姗来迟。
半空之中,乌云滚滚,下一刻,两名鬼将先一步自乌云之中跳了出来,他们一前一后,已经将她同季睦围在了中间。
前面那个鬼将,用英气森森的声音尖锐逼问:
“都是哪里来的小垃圾,没见到我家主子出行么?既然挡了道,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那鬼将到了近前,盛红衣嗅了嗅鼻子,却是为何,这鬼将的气息也让她有三分熟悉。
只是她一时想不起来。
就是这一刹那,一掌挟裹着阴风,迎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