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么说来的话,它家王爷的辈分不是也小了么?
卞城王“阿嚏”一声,打破了整个不大的空间那微妙又让人心惊肉跳的凝滞。
卞城王惊恐的捂住嘴,他他他……为什么要打喷嚏,当什么出头鸟啊。
谁能来救救他啊。
牛六也是吓的不行了,它绝望的死死贴着卞城王,若是王爷也死了,那它也不活了,这是它对王爷最后的效忠。
不过,他们实在是多想了,这一声喷嚏确实打破了某些暗自对峙的较劲儿,但既然打破了,身为大佬的双方倒是都没有殃及旁人的意思。
甚至,连一点眼风都没有给到卞城王和牛六。
魍原气也气完了,理智回笼:
“你想要做什么?”
他没有移开目光,依旧是充斥着压迫,甚至,比之刚刚,还更加的威慑十足。
似眨眼之间,就能让对方顷刻毙命。
不过,在李玄风看来,就是色厉内荏。
完全没什么好怕的。
但他烦了这种试探,真是浪费时间。
李玄风抬起头:
“不干什么,这破地方的那些纷扰我不想管,也没兴趣管,但红衣已经是我的闺女,我自然护着她,你们若是谁要是把她卷入其中,那么别怪我不客气!”
“原爷,李某虽然归隐了许多许多年了,久到连李某曾经的部下们许是都不清楚李某的过往。”
“但,旁人不知,原爷还不知李某吗?”
“你,想与李某为敌吗?”
此话明明说的很淡然,可愣是让周遭的温度陡降。
莫说牛六,已经不会动弹了,它不是不想动弹,而是动弹不了,好像自己已被装入了一个冰窖之中,连神魂都冻住了。
卞城王也是骇的不知如何反应。
牛六兴许有的只是本能的恐惧,可他身为炼虚之上的一殿之主,他却能分辨出,李玄风……就刚刚那一刹的震慑,已经达到了他难以企及的实力。
魍原没动,也没说话,李玄风说完话后,又垂下眼去,若不是那整个空间被冻住的感觉依旧存在,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什么都没发生过的错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卞城王只觉得此生从未这么难挨过。
脚下的牛六,这会子也不再烦他了,已是彻底昏死过去。
这般,其实已经足够牛六和卞城王都万分庆幸了。
如何不庆幸呢?
从头到尾,他们合该庆幸,李玄风对他们是手下留情再留情了,便是同原爷对峙,也是将一切都控制在了可控范围之内,大有不波及无辜之意。
可是,大佬就是大佬,他再如何控制,对于他们这等人来说,也是不能承受的。
他兴许无事,可是牛六,很可能便在这昏死的过程之中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他心中恐惧又担心,最终,那对于未知大佬忌惮之心终于还是没能战胜他的担心。
他嘴唇动了动,就想开口同李玄风求情。
牛六陪伴他多年,纵使他骂起它来,从来不客气,纵使牛六只是一个鬼差。
但,在他成为卞城王之时,原爷曾经告诫他,每个人都得爱惜自己的羽毛,力量越大,越是要爱惜。
自得了这一句告诫,卞城王自认自己从来不曾违逆过。
兴许他不是最聪明的那一个,也不是最得原爷重用的,但他这一路行来,自己却坦荡又问心无愧。
鬼修,堪称臭名昭着的存在。
他们生存在阴暗之中,便是已经到他这般的境界,依然不可能完全脱离幽冥界。
可生存环境如何,并不能改变他坚定的道心。
哪怕,他的“良心”可能在旁人看来是多么的可笑。
今日,他不救牛六,不仅良心过意不去,许是还会产生心魔呢!
哪怕,他可能因为这件事激怒李玄风。
他一咬牙,一不做二不休,就要把这事儿干到底,没料到,他都梗着脖子,抱着必死之心了,魍原突然说话了。
“不想。”
简单粗暴又干脆。
卞城王:
“……”
这是他心目中连“他”都不买账的原爷?
这……算是服软吗?
当真是活得久,什么都能看见吗?
等到他提着牛六站在街上,定定的发呆之时,他都还没反应过来,为何局势变迁那么快?
他努力回忆了一下刚刚那让他来不及反应的全过程。
自原爷说了个“好”。
李玄风也说了个“好”。
接着,李玄风便朝他点头示意了一下道:
“半个时辰,牛六的情况自解,卞城王别来无恙,李某告辞。”
然后,身影淡去,杳无行踪。
接着,原爷好像什么事儿也没发生一样,同他道:
“这一处地方不错,借我闭关些日子可否?”
卞城王木讷讷的点头,开什么玩笑,原爷说的话,他有什么敢不从的。
“那好,我就不送你了。”
紧接着,他眼前一黑,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真是“好好好”。
卞城王连说了三个好字,大佬们脾气都这么古怪吗?
他真是讨厌死了这种听话听一半的感觉,所以那两位究竟说到最后,是如何互相妥协的?
这就是大佬之间的高端谈判?
让人看不懂的这一种?
还有,红姐呢?
去了哪里?
他慢慢转动着眼珠,枉死城的一切尽数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些人,都是为了红姐而来吧?
可惜,早就没影儿了。
她看向不远处发现他的行踪,已是朝他而来的某鬼:
“五官王,今日怎么有空亲自来本座这儿啊?”
黑云一顿,似没想到对面那混蛋直接叫破了他的身份,还那么大声?
是嫌弃周围人不够多么?
他几乎咬牙切齿的停了下来:
“哼,听说,盛红衣在你们枉死城?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