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也开了口:
“且先看看再说,那异物当真是去寻那丫头的!”
美妇人说话,女道师习惯性不听。
她往东,她偏要往西才好。
她正要跳起来,就听到老妪的话,便停了下来。
二对一,那她且看看情况。
美妇人几个察觉到守正没多久,盛红衣也察觉到了。
来者并未掩饰它的身形和气息。
盛红衣单手反扣住天地铢,心中喟叹,还是来了啊!
而她猜错了,哪里是转轮王之流?
居然是守正。
怎么会是守正?
盛红衣不解。
只不过既然是它来了,不会错的。
卦刚刚起了,天地铢却没有给她指明前路。
因为,刚刚她处于“死门”之中。
正当她不信邪,再起一卦之时,守正来了。
守正来的不紧不慢,远远的,它见到了盛红衣,依旧不改其步调,还是它原来那个速度。
似乎,对面的盛红衣在它眼中连蝼蚁都不算。
它就这么信步走来,不紧不慢,等到了近前,便会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么的容易和不屑?!
盛红衣站在原处也没动。
她发现,她依旧心如止水般的平静。
守正是她没想到的。
但既来之,只能坦然面对呢。
这条相向而看的路便是再长,也有到终点的时刻。
尤其,它实际上并不长。
很快,守正便在盛红衣的三步远处停了下来。
盛红衣的目光没有移开,同守正对个正着。
这般,一对上,盛红衣先愣了愣,这是怎样的眼神呢?
压抑、冷漠之中似带着什么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时盛红衣也看不懂。
“盛红衣!”
对面的守正先开口了。
盛红衣先是没有做声,守正的声音很奇怪,有一种似从崩裂的石头缝里摸出来的声音一般。
让人听了自打心里就不舒服。
恰好,盛红衣就是这般。
对不喜欢的人,她自然爱答不理。
她一贯如此性格,便是濒临死亡,也不见她改一改自己的性子。
远处关注这一切的美妇“噗嗤”一声笑了,笑的很开心:
“哎呦,小丫头性子还挺硬,我喜欢!”
对峙的两人丝毫不知。
那守正见盛红衣如此,笑了,笑的很开心:
“你不答应本尊也没关系,本尊知道你是盛红衣便是了!”
“听说你在幽冥界相当的厉害啊,而今,恰好让本尊看看。”
“呵,普普通通,也不知你厉害在何处。”
盛红衣皱眉,已是听出了不同来。
她终于开口了:
“你不是守正!”
她语气笃定非常。
她原本就觉得守正的到来很让她迷惑。
她确实在幽冥界树敌很多,但同守正之间,除了在衡芜鬼城之中,去那面馆里叫了一碗面同守正打了个照面,两人根本没有正面交锋过。
如何也不至于就让它千里袭杀于她吧?
尤其,这里已是人界,便是衡芜鬼城的鬼可以轻易出来,但它能在她刚刚出来就捕捉到她的踪迹,并且锁定了她,这本事,大约不是守正能有的。
要知道,她并未耽搁时间。
而这个死劫,乃是她元婴劫后才预测出来的。
卜算者虽然不能将自己的事情卜算的清晰明白,但时间脉络还是清楚明白的。
万物生灵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一生之中都会有许多的机遇和变故。
所谓福兮祸之所伏,祸兮福之所倚,福祸相依,其变化原因都是因为“变数”。
生灵的一生,都是一个又一个变数累积而成的。
兴许,在一个选择上的不同,就会造成与一份机缘失之交臂,亦或者同一个祸事擦身而过。
当然,这一个选择,不仅是自己的选择,还有周围环境之中和本身息息相关的人事物的选择,都有可能造成不同的结果。
或许是天灾,亦或者是人祸。
死劫,同样如此。
作为一个盛红衣避无可避的祸事,它的出现也同盛红衣以及周围环境之中的生灵们的选择有关。
这个死劫,若是出现在结婴前,那么盛红衣自然早就卜算到了。
而结婴的险象环生也足以杀死她。
可是,那时候,还没有。
盛红衣是在结婴后卜算到了这个凶兆,也就是说,大约在结婴后,那一小段时间,有什么同盛红衣有关的事情发生了极致的变化,诱发了这个死劫。
这个时间相当的短了。
自元婴劫成功后,她一天都没有耽搁,就离开了幽冥界。
幽冥界何等的广大,衡芜鬼城的距离也极其的遥远。
这守正称得上瞬息而至?!
这般的本事,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不,纵观幽冥界的大佬,谁能做到?
转轮王做不到?
如果能做到这一步,以他睚眦必报的性子,盛红衣自天劫传名,她根本就没有出来的机会。
魍原、李玄风、黑风等也做不到。
否则,以他们同她的交情,知道鬼门城的事儿,好歹至少出现一两个人吧?
便是她的分量不够,可阿兰还有橙若,不够砝码吗?
鬼门城那会子如此的危险,也不见他们的身影。
这说明,根本就是赶不上啊。
而无论是转轮王所在的殿宇,还是枉死城同鬼门城的距离,那可比衡芜鬼城近多了。
这些细枝末节,说起来琐碎,不值一提,可却共同指向了一个恐怖的真相。
守正,不仅不是守正,而且,同幽冥界息息相关,却也不是幽冥界的那些大佬。
最重要的是,它的实力高于那些大佬。
而它,同她盛红衣,是敌非友。
如此,答案已经呼之欲出。
“你不是守正,但你同衡芜鬼城息息相关,你今日前来,是对我破坏了青龙冢,以及杀死了你的心腹怀恨在心?”
“所以,你是衡芜鬼城真正的主人,亦是守正的主子吧!”
盛红衣淡淡的点出事实。
那守正依旧笑的云淡风轻,眼神却逐渐幽暗不见底:
“正是本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