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气息,最是能引动她骨子里的暴躁。
血液,在此时更加的奔沸。
恶熊巨掌连挥,本以为面前的小虫子很好打,可是,怎么就是挥不着……
如此,更加滋长了它的暴躁!
它狂躁的大吼,已经丧失了本就少的可怜的耐心。
一抬头,就看见盛红衣站在不远处。
这目标看起来可比“小虫子”大多了。
它口中流下涎液,自以为找到了最新的目标。
它迅猛的冲了上去。
盛红衣抬眼看它,隔着斗篷,明明只是一眼。
可身为兽,魔熊有着兽类的高度敏锐本能。
它忽然觉得浑身一冷,它有些困惑,本能起了害怕退缩之意。
明明那越来越近的人看起来很渺小,可为何……
只是,它并不聪明,灵智开的不多,如何想明白如此复杂的事情。
它甩了下头,涎液乱飞,除了继续往前冲,还能如何?
怕什么?
只要把她吃了,它便再也不怕了!
它长着大嘴,想要将盛红衣一口吞下。
身后,它觉得有痛感传来。
起先,感觉并不强烈。
就是有点痛。
它又甩了下脑袋,并不介意,一点扭头查看的意思都没有。
它皮毛浑厚,浑身魔气充盈,它还从没见过什么东西能轻易破开它的皮毛的。
有点痛就有点痛,这点子痛,还不如它偷吃蜂蜜被那些讨厌的魔蜂蛰了。
它舔了舔唇,想到蜂蜜,它饿了。
吃了这人也好,解解馋!
好久不吃这么美味的人了。
平日,它倒是不缺肉,主子隔三差五会放它出去狩猎,但是这么“香”的,它不记得它有吃过。
至于她为什么这么“香”,黑熊也不知道,反正闻着就好吃。
它越发的迫不及待起来,至于那什么危险恐惧,它已经忘了。
肉就在眼前了,伸手就快要够到了。
突然,它身上很痛,痛到它浑身抽搐。
它惊讶,一时不慎,从半空之中掉落下来,重重砸在地上。
它低头,看见身体里有三柄刀尖。
有黑色的血自它身体里流出!
“嗷!吼!”
疼痛激发了它骨子里的凶性,它满地打滚,要毁了一切。
忽然,它觉得头被一东西砸了一下,它倒了下去,抬头,好像看见那块肉离它很近。
而砸它脑袋的好像是这人是拳头?
真硬啊!
“砰。”
虞管家的脸上再也掩饰不住恐慌之色。
它如何想到,它的魔熊死在这人手里。
它心里不详的预感已经蔓延至全身,只有它自己知道,它已经浑身僵冷。
“你……你到底是谁?藏头露尾算什么?”
它的声音有些尖锐,它也顾不得这些了,心里,在伺机逃跑。
它的魔兽,自然与它心脉相通。
这会子,它就这么死了,作为主人,它胸口的钝痛之感已经让它难以忍受。
虞管家如何想到,仅仅一会儿,魔熊不敌,形势逆转。
它只求能逃得命去。
它一边说着话,眼睛死死盯着盛红衣。
盛红衣却没看它,低头用脚踢了踢那魔熊。
死了,这一声皮骨还有魔丹,能换不少暗珠呢。
虞管家见盛红衣没反应,而是低头看着魔熊,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它悄悄往后退去,平地忽而一阵黑烟腾起,它已经消失在了当下。
盛红衣手一挥,还埋在魔熊血肉里的天地铢变回本体模样,它们干脆利落的冲出,将那黑烟团团围住。
天地铢翻转,落平之际,卦已成。
噬嗑卦,上卦为离,下卦为震,离为火,震为雷,火在雷上,雷霆之火。
火雷噬嗑,离卦为主,离的主象为明,次象为刑,震为动,为执法。明在先,执法在后,故曰“明罚敕法”。
噬嗑,自成牢狱,网尽邪祟。
卦落之际,天际一道惊雷而下,周遭平地冒出一团团的黑色魔火,它们分散八方,锁住了一小方天地。
虞管家狼狈显出身形,脸上绝望再无遮掩。
它不知这些是什么,只觉得生平从未见过如此恐怖又毫无头绪的招数。
毫无还手之力。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
它恐惧又瑟缩的趴在地上,抖若筛糠。
雷火并存,将它的胆子也给吓破了。
它只敢低着头,除了不停的求饶,它什么都做不了。
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要活着。
只要让它活着,怎么样都行,哪怕出卖魂灵。
“大人,您饶了小的,您可以收小的为奴,小的一定恭敬献上神魂,定对您忠心耿耿。”
它说完话,迎接它的是一阵沉默。
它抖的更加厉害了,不行吗?
它就要死了吗?
却说,那人的声音再次响起:
“哦?如此有诚意?”
它点头如捣蒜。
“是谁派你来的,几个人?”
虞管家身影颤抖,既激动,又害怕。
害怕是本能的吓破胆,知道自己在这人面前,没有任何胜利的机会。
而激动,是见她终于问话了,说明它还有利用之处,重燃了它对生的希望。
“就只有小的,是隧爷……不,隧土派小的来的。”
“您今日神识附着在莲六身上,被隧土发现,它不动声色,让小的来追踪于您。”
本以为很容易的事情,以虞管家的手段还不是手到擒来?
隧土对虞管家很放心,再说虞管家自己有集结人手的权利。
它便如同往常一般,交代了一声。
谁能料到,这就陷在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