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呀!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休息。”
它强忍着恐慌抱怨着,打开门,心一下子沉入深渊,外面是主支的管家,莲副管家,是莲管家之下的“大人物”。
“呦,管家,什么风将您给吹来了?快进来?喝一杯茶?”
莲六谄媚的很,实际上,它很清楚,它们这些旁支过得还不如这些下人。
莲副管家皮笑肉不笑的“嗬”了一声:
“不用了,六爷,咱们寸老爷找您有事儿呢,您请!”
寸老爷?
莲寸!
莲家现任家主!
莲六的腿一下子软了,它带着哭腔,哀求道:
“管家?寸老爷能找我有什么事儿,我……我对莲家一片忠心啊!”
莲副管家朝身后一招手,不想废话:
“带走!”
它身后几个奴仆冲进来,就把瘫软在地上的莲六架走了。
主支所在之所,是莲家最好的地界。
原来,莲六渴望来到这里,可今天只剩绝望。
它早有不详的预感。
它被抓来的时候,莲寸正坐在一片小莲池的石桌边,身边还有一个人,是莲三长老。
莲六双腿打着颤,甫一放下,就不停的磕头:
“寸老爷饶命,三长老饶命,我对莲家忠心耿耿啊!”
它忙不迭的表忠心!
莲寸没说话,先说话的是三长老:
“哦?莲六,忠心耿耿?那你见半魔人干什么?”
“你再说说,黑莲的神识怎么就跟上你了!”
莲管家死了,但莲管家的魂灯之中,活魂还在,虽被重创,但至少没死。
用莲管家的活魂为引,找到了莲管家最终死亡的那个地界。
是城外的四十里滩。
搜莲管家的活魂,看到了它记忆之中最后的画面。
飞过来的三枚铜钱一般的东西上面,似有三个字:天地铢!
这是黑莲的东西?!
拿着黑莲的魂灯,在城里只寻到了莲六同半魔人相聚的那个酒肆。
那里,有黑莲神识留下的痕迹。
酒肆的掌柜小二此时已经成了石人的养料,早前给它们搜了魂。
所以,莲六的一切早就暴露无遗了!
莲六听到三长老说他与半魔人有联系,已经哆嗦的不像话了。
再听到黑莲的事情,它一句辩解也说不出来,除了磕头,就只会不停的说着:
“我没有……”
“寸老爷饶命……”
莲寸长着一副贼眉鼠眼的模样,偏喜好那伪善的做派。
它怜悯的摆了摆手,看在知情人眼中只觉得模样令人作呕:
“到底是自家人,搜魂的时候轻点儿,回头,让它也去神兵营做养料吧,也算是满足了它的愿望。”
莲副管家拍的一手好马屁:
“老爷英明神武,慈悲为怀,咱们莲族在老爷的领导下,定然能越发昌盛……”
莲副管家此时是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它上面的莲管家已经死了,那岂不是它就要副转正了?
它简直是心花怒放,自是对能决定它生死的家主极尽追捧之能事。
莲寸果然高兴,饶是它知道这些都是下人的追捧之词。
可是那又怎样!
自家这些个下人,若是都如莲副管家这样,不是就挺好的?
当下,他大手一挥:
“好了,什么样子?不过,你小子说话就是让本老爷喜欢,莲管家已经死了,你就暂代它吧,好好做,等找到黑白莲,本老爷会给你嘉奖的!”
莲副管家连忙跪下,三拜九叩:
“多谢老爷!”
……
看似平静的城中,已是暗流涌动,身处于这股子暗流之中的人,谁胜谁负,还未可知。
盛红衣一夜无眠,搜魂过后,其实她应该是疲累的,可终究是心里惦记着事儿,她也就没睡。
就着桌上的好菜,她一人独酌,等到她回过神来,外面已经是白日里了。
她走到窗口看出去,外面人来人往,看起来和普通的城池没有区别。
指尖一点灵光一现,净尘术化成透明的水汽笼罩在她的脸上,脖子等处……
水汽散开,盛红衣自己感觉清爽了一些。
奇怪于龏涟怎么还没动静,她给龏涟发了个传信符。
此后,就是漫长的等待,就在盛红衣已经开始怀疑龏涟难道出什么事了?
她正想着要不要在整个客房找一找?
虽说龏涟走前未告诉她房号,但她只要想,在这片地界也不可能找不到人。
恰是此时,粗鲁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盛红衣手一挥,门已经开了,龏涟进来了。
盛红衣看了一眼客栈的沙漏,好家伙,距离她给他发传信符,已经过去半个时辰了。
这还是在同一个客栈里呢。
“你昨晚做贼去了?怎么看起来还这么困?”
盛红衣无语的上下打量了一回龏涟那双目无神的模样。
她话头刚起,应景一般,龏涟又打了个大哈欠。
盛红衣:“……”
怎么这么困啊!
她多爱睡觉一人,也不至于这样呀。
“我也不知道啊,就是最近,我总是犯困。”
龏涟那俊俏的眉眼含着两泡泪珠,褪去了平日的妖冶,多了几分可爱。
“你是不是生病了?”
盛红衣说着,就伸手去探。
龏涟由着她,不过嘴上却念叨:
“笑话,我们能生什么病?”
莫说血脉觉醒这事儿,就是普通人有点儿修为的,能生病?
当洗精伐髓玩儿呢?
“我最近浑身绵软无力,不仅莫名疲乏,而且后腰处时有酸胀……”
说着说着,龏涟突然顿住了。
盛红衣再抬头看去,但见他脸色忽然黑沉,眼中哪儿还有一丝湿润,眼神显得有些可怕。
盛红衣皱起眉,心中也是咯噔了一下:
“这是怎么了?”
一边问,她将龏涟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下一刻,她眼睛落在龏涟的背后,此时他的尾巴藏的甚好。
她的眼神瞬间幽暗,语气之中有种说不出的情绪:
“你不会是要进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