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麒南长吸一口气,忍住,其实它应该拂袖而去,可,心底就是犹豫不决。
它今日举止之反常,它自己也感觉到了。
它也不知为何如此,可它却……潜意识里就是不想走!
它这会子还替黑莲找补起来,兴许是它表现的实在反常,惹了这个煞星。
它叹了口气,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它觉得自己没救了。
“我做什么蠢事了?今日那猿三爷惹恼了你,我也没有久待,就出来了。”
“若是你觉得是我把你引荐于它而恼怒,那我也没办法,实不相瞒,我也没想到你们谈成那般。”
它也很烦啊,那猿三爷惹恼了黑莲,难道没有惹怒它吗?
随便将它的身份暴露于外,可见是毫无诚信之人。
可,没了猿三爷,它报仇的事情就失去了助力。
它心里清楚,这些日子,主支越发没有耐心了。
只因为,主支的修为已经十数年没有寸进。
留给它的时间不多了。
而今,是不是只有黑莲,是它最后的救命稻草了。
可,据它所知,双头莲族更加穷凶极恶,似乎已经知晓了黑莲觉醒血脉一事?
它不信黑莲不知。
却为何,黑莲还能如斯淡定?
盛红衣已经不想跟它打哑谜了,她发现她兴许同麒南就是不合。
就和在荒原大陆一般,无论如何说话,就是没法说到一处去。
这在八卦之说上有个说法,叫做八字不合。
她大约真的没办法跟它“合拍”,无论何时何地。
奈何,她现在还不能彻底对它来个眼不见为净。
她深吸一口气,决定直白一点:
“说你蠢你还不承认,那人是姓猿吗?连它是什么人,你都搞不清楚,就敢同人合作?被人卖了,你都还替它数钱吧?”
“你说什么?它不姓猿?”
黄麒南一愣,真的震惊了。
它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它到底不是个蠢人,经此点拨,它立刻就察觉出了端倪。
半晌,它恍然大悟。
和猿族有关系却又通晓那等术法的,只有……巫族?!
“难怪,那帮狗贼有那么多的丹砂和符纸,我……早该想到的。”
黄麒南和盛红衣不同。
它是土生土长的麒麟一族,天然和巫族不是同类。
哪怕它要报仇,族中不睦,可它自认为这改变不了它们妖族和巫族生来对立的态度。
盛红衣哼了一声,戳破它:
“不要说的如此冠冕堂皇,便只是猿族,你想要借助的是谁的势力,你自己心里清楚。”
猿族同巫族什么关系,十五族之人,大约无人不知。
麒南说这话就没意思了。
猿族都被排挤到魇山附近的角落里去了,还能有多少势力?
说白了,麒南想要借助的依旧是猿族同巫族之间的那层关系。
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裹了一层猿族的皮,就真的装作不知道了?
虚伪。
黄麒南猛然“咳咳”两声,一来是真的掩饰尴尬,二来也是被噎着了。
这黑莲说起话来,硬的跟石头似的,还玩命儿的朝它扔。
“不是,我说黑莲,咱俩曾经有仇吗?我怎么觉得你特别的针对我。”
这么一来二去的,黄麒南觉得,自己的皮都要被对方揭掉一层了,还谈什么脸面,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问。
因为它发现,同黑莲虚与委蛇啥的也不管用,黑莲嘴巴毒辣,心狠,关键眼还利。
与其被她当面识破,还不如直来直去。
它这会子也回过味来了,黑莲能在这里等着它,绝不可能是来跟它打嘴仗的。
她必然有目的,而这个目的肯定同它有关系。
既然黑莲有所求,它虽然忌惮,可最终忌惮没能压过它想要求得黑莲助力的渴望。
那就这么着吧。
大不了这次合作以后,再也不见。
它属实也不想同她见,听她说话,它觉得自己真的折寿。
“谁知道呢?兴许前世咱们有仇,说不定你欠我的呢,又或许我就是厌蠢。”
“你……”
饶是黄麒南已经给自己做了很多心里建设,可还是被气到了。
真是越说越不像话,说有仇也罢了,可凭什么前世是它欠她的?还有,什么叫厌蠢?
就是说它蠢!
“说吧,黑莲,你今日在这里堵我,是想同我谈什么呢?”
“你肯定也不想同那巫族再扯上关系了,所以找上我了?”
黄麒南冷静的分析。
“你我身世类似,都有血海深仇不错,但谋求合作,自也得拿出筹码。”
“我黄麒南这些年,已是培植了一些自己的势力,它们帮我收集了不少关于十五族的软肋。”
它的脸上闪着精明又冷漠的光,这时候,它又是一个无情的谈判者了。
依稀,倒是可见荒原大陆麒南的模样。
盛红衣笑了一下,灵魂深处果真是同一个人。
骨子里的精明和利益为先,一直没变过。
“我么,麒麟一族同双头莲族世代交好,你觉得我会不知道麒麟一族的一些软肋?”
搜了莲管家的魂,她知道的不要太多。
什么十五族的软肋?
许是她知道的秘密比它多呢。
盛红衣是在告诉麒南,它手里的筹码根本吸引不了她。
“我今天来这里找你,首先呢,是看在咱们身世相似的份上,点醒你。”
“第二吗,我自己可以解决掉双头莲族,不劳你费心,顺便,甚至你若是求我帮忙,我帮你一把,解决掉一两个你们的麒麟主支也不是事儿。”
“可有来有往才叫谈判,我付出这么多,能得到什么呢?”
谈判,主动权自然该在自己手里。
尤其面对麒南。
黄麒南头脑一懵,它觉得盛红衣说话刺耳,可又不知该怎么有力的反驳她。
听起来,好像很有道理,它也没吃亏。
若是黑莲真的将麒麟主支解决了,它以后为何还要东躲西藏?
它所有的难题,就迎刃而解了。
可,这话由黑莲说出来,它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你要什么?”
它声音有些紧绷的克制。
盛红衣此时的语气很和善:
“放心,不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权,我只求一次你的如实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