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八的脸色有些不好,脸上浮现了半分恼意。
盛红衣原以为它会有什么动作,然,它终究还是忍住了。
盛红衣在外面静坐喝酒,心中却觉得有意思极了。
从这两人身上就能看出,巫族同半魔,看似相合,也仅仅只是利益驱使,实则,都对对方不服的很呢。
巫八心里气恼的很,而虞五,也是把倨傲无礼摆在了明面上。
盛红衣就想知道,究竟双方谈了些什么条件。
她有一种甚为笃定的奇妙预感,总觉得自己的名字怕是还要在这一场“谈判”之中被提起。
巫八在心里狠狠的咒骂虞五,不就是条看门狗么?还不是最亲近的,谁不知道隧土的心腹乃是虞管家呢?
居然敢同它如此的横?
它巫八可是皇爷身边一等一的体面人。
心中谩骂,巫八到底是知道,此时可不能坏了它巫族的大事儿。
“虞五爷这是要验看一下东西?”
虞五似笑非笑,直接嘲讽:
“那是自然,我们远道而来,可不是来浪费时间的!”
“隧爷乃是饕餮的胃口,号称什么都吃,可有一样,它老人家可不爱吃亏。”
“本就是谈好的事儿,巫八爷做什么忸怩状?”
巫八的脸此时是真的黑了,连一丝笑容都挂不住了。
“话不能这么说,既然五爷要看,我们莫敢不从,您请便!”
一边说,一边招呼那倒茶的巫猿:
“小六,你去,把准备多时的东西拿出来给虞五爷看看,伺候着点儿!”
说罢,它站起身,盛红衣眼中闪过笑意,这是不准备同虞五共处一室了,气炸了?
然而,仿佛还不够拱火似的,虞五直接叫住了巫八:
“巫八爷去哪儿?你可不能走,若是你走了,这些东西,若是都是你拿出来以次充好的,那我可不能同隧爷交代。”
巫五蓦然停住脚步,扭头怒斥:
“隧爷未免太过谨慎,可是不信我们皇爷?”
虞五这会子倒是气定神闲起来:
“瞧你这话说的,巫皇爷说什么,那我可管不着,或许皇爷与我家隧爷已是肝胆相照,奈何下面的人,是否……心内藏奸就说不定了!”
“你……”巫八终于被激出了火性。
虞五梗着脑袋,虽没说话,却大有挑衅之意!
盛红衣的神识在一旁倒是想要跳起来摇旗呐喊。
打呗,让她观摩一下这两人都是什么实力才好。
突然,拿东西“小六”回来,它叫了一声:
“八爷?”
瞬间将原本剑拔弩张,随时要弄死对方的气氛打破。
巫八愣了一下,不知想到了什么,终究选择妥协:
“如此,那我便陪着虞五爷看看吧!”
“不过,若是一切都好,五爷得留个凭证证明此事。”
说话的时候,巫八那咬牙切齿的凶意,大约在场没一个听不出来的。
这最后一句也显得相当不客气了,摆明了就是完全不信对方了。
虞五笑笑:
“那有什么问题。”
却是,盛红衣的神识也在盯着“小六”。
它此时捧着的是一个方盒子,盛红衣的神识好奇的探去。
却是在同一瞬间,此时外面的盛红衣猛然一震!
顿时,她神魂被狠狠扯了一下。
只是一下,她便觉得自己就要灵肉分离,天旋地转。
她顾不得其他,立刻默念心法稳住神魂,而那屋子里神识再不敢乱动。
非她不愿,实则仅仅是刚刚探看的一眼,她那神识,就如被世上最锋利的刀又似最凶猛的野兽给吞了。
只一瞬间的事儿,快的连盛红衣都没反应过来,神识已经只剩下奄奄一息的一小点儿。
伶仃的风雨飘摇。
此时苟延残喘的贴在巫八的衣摆最下面,就连听巫八说话,都费劲的很,细若蚊蚋,忽有似无。
屋外的盛红衣蓦然睁开眼,心有余悸的厉害。
那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之前神识探看的那一眼,她好似什么都没看见,又好像看到了汹涌的深不见底的深渊。
那东西,居然能透过神识,拉动她的神魂么?
便是过去了数十息,盛红衣神魂震颤之感依旧久久不消。
耳边,断断续续的能听到巫八的一些话。
虽然,断断续续的实在厉害,可聊胜于无,也只能……这样了。
“……明神……封印……解开……得隧爷亲自……拿他的东西来换……”
“……你僭越了,靠……近是……大不敬!”
“……条件……妥了……杀了黑莲……以黑莲的……元神……为证。”
声音戛然而止,到此,盛红衣知道自己那神识已是彻底消散。
盛红衣饮尽杯中酒,人已经站起身来。
她回到了无相的屋里,然后翻过窗棂和后墙,须臾便出现在了外面!
她环顾了得盛楼一圈,脚下身法连绵,灵气鼓动间,她人已是同轻渺的树叶一般飘飞而去。
街道上,人来人往,她行走之间,气息同周边的气息相融,且速度奇快。
便是擦肩而过,似乎来人能感觉到的只是一阵风。
终于到了包间的窗口处,盛红衣隐在一处死角处,掌心,黑莲熠出一道暗芒。
黑色的比头发丝还细的灵气忽然飞了出去,飞向窗棂。
再然后,如抽丝一般,盛红衣就着这一根细丝儿的黑色灵气,临空绘制出一个复杂的纹路。
最后一笔落定,那纹路上灵光无声闪烁,再然后,黑色的丝开始缠绕在那浅白色的复杂纹路上。
等到,那一丝浅白之中每一笔的:纹路上都粘上了黑色的丝线,盛红衣便听见了窗棂里的声音传来。
虽不大,却清晰很多。
盛红衣嘴角终于勾起一抹满意的笑。
但凡她想做成的事情,她就一定要做。
小小的隔绝符阵,便想挡住她?
窗中,清晰的传来虞五火爆的充斥着杀意的声音:
“我们爷的魔珠是一整个,你这圣珠却只有一半,你拿我们当猴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