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的门自然是紧闭的。
盛红衣目色淡然,她已经发现门的锁孔处被封的死死的。
根据三管家的说法,神牌是莲寸近些年才从祠堂的密室挪到了自己的屋里。
但求能密切的看住它。
万年将近,它不希望有任何的意外。
盛红衣听得此言只觉得好笑。
这莲家主支,还真是各有心思,不过都是自私自利,以权谋私之人。
前有莲二长老把飞仙丹替换了,偷摸着自己日日夜夜带着。
又有家主监守自盗,将神牌放入自己屋子里,守财奴般日日看管。
还有莲章,亲爹死了算什么,只要好东西留下来就行了,它好顺理成章的据为己有。
既然是莲寸所造的密室,用的那些个手段,盛红衣觉得自己盲猜也能猜一波的。
她低下头,凑上前去,先是仔细打量了一波。
这是个禁制锁,需要相应的禁制牌才能打开。
然,盛红衣早就学会了反向拆解。
神识被盛红衣分化的比头发丝儿还细。
她站在原处不动,可万千神识在禁制周围观察穿梭,好像有万千双眼睛在不同角度观察禁制。
凭着超凡的记忆力和这等厉害的观察力,她轻易便勾勒出禁制全貌。
她抽出一张符纸,以指尖为笔,迅速将那禁制勾勒出个大概。
然后,她又摸出素心给的那本禁制书,一一对照。
她绘制出的不过是个影像。
实则其中细节如符术,绘制但求一气呵成,对于灵力的平衡、流畅都有明确的要求。
这会子,自然不能要求盛红衣这个。
这也不是符术。
不过,看了禁制书,就不一样了。
如她所料,随意翻了几下,就见书上有看起来差不多的禁制。
盛红衣认真看了一遍,很快便懂了。
她甚至闭着眼,在脑海之中暗暗的反向描绘了一遍,务必做到万无一失。
大约半盏茶的功夫,她已经心中有数,睁开眼,依然是灵力做笔,临空而绘。
自第一笔开始,就没有停下来。
她绘制的很慢,同她绘制符箓的速度自不能比。
虽然禁制、符箓、符阵共通之处极多,可终究不同。
能一气呵成,将之绘制成功,还是反向的解禁制符,此乃算得上青出于蓝,盛红衣的独创了。
她没有用素心的爹解禁制的法子。
而是在参研了那个禁制的构造后,用自己对于禁制、符阵和符箓的了解,创制了反向解禁制符。
这就好比,如三管家,有禁制牌解锁,那就算是一把钥匙,而盛红衣这种办法,却不是钥匙,而是用最快的方法拆解掉整个锁。
时间过得似慢且快。
慢在需要全神贯注,稍有疏忽,就是前功尽弃。
快在这件事难度虽大,可实际上盛红衣能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它分解的七七八八,已是惊愕世人的存在。
外面,兔老大还在努力的扫荡着莲章的居所。
它皱着眉,用比平日里它沿街收保护费还要严苛的姿态,吹毛求疵的将屋里能拿走的东西尽数都用储物袋给装了。
一边装一边骂,这该死的莲章,宝贝也太多了,不知道有多少是抢的可怜的底层半妖们的。
季传虽然已占上风,但莲大长老依旧在苦苦抵御,无疑是陷入了一场苦战之中。
季传是个稳得住的,它是真正的神兽,全身灵力储备澎湃若海。
便是拼灵力和消耗,对面那个莲大长老也不是它的对手。
何况,它败局已现。
“噗。”
盛红衣刚停了手中的动作,那绘制的纹路顿如活了一般。
它看起来如一条小蛇,悠游摆尾,挤入了闪着光的锁中。
紧接着,如火烛熄灭,随着轻微的一声,锁孔之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看上去就似经年未锁,散发着古旧的气息。
盛红衣推开门,神牌乍现。
两个神牌,除了有两位真神的名讳,并无什么特别的东西镌刻其上,出人意料的,它们显得非常的古朴。
它们并列分居左右,朴实无华。
可是,任谁只要见到这两个神牌,都能感受到其中的不同寻常。
它们,如巍峨的高山,使人仰望不已,生不出反抗之心。
又如看不见底的深渊,让人望而生畏,使人却步。
而,盛红衣能看到的更多。
眼所至,神牌之上居然厚厚的积累了一层气团。
气团包裹着神牌,气团似活物,正在高速旋转。
仔细看,竟然是,太极的图案。
盯着那图案看之时,盛红衣的脑海之中已经轰然作响两句话:
太极未分混沌,两仪已非其中。
她眼露震惊。
此神牌之上附着的神力,居然达到了混沌初开,天地分化之时的水准。
如此阴阳和合之气,确实,一丝一毫便能净化血脉,一缕便能改造一个人的奇经八脉,再多一点儿便能使人自里而外产生蜕变,蜕变成仙神之资。
为何如此,便是因为它们堪比她的圣莲之气吧。
圣莲为何生就黑白二朵,便是对应的太极。
一阳才动破鸿蒙。
这般的天地初分,阴阳交替之力,足以打破混沌的瞬间。
如此强大的力量,世上还有什么力量是可堪比拟的?
圣莲有创世之力,也可从此处得到解释。
这种东西,居然出现在异人域?
盛红衣盯着神牌看,无语凝噎。
莲寸、莲章还有那三管家,真以为这种级别的神力是什么人都能受得的?
真以为是什么大补?
还准备凭借此物飞升上界?
真是贪婪至极,认不清自身,什么都敢想?
资质不行,这般的神力,哪怕沾染一点,就足以让它们爆体而亡。
真当自己就是神使了?
不过是血脉混杂的莲妖。
这等血脉,受这等神力?
那就是寿星翁上吊,嫌命长了。
虚不受补懂不懂?!
不过,莲寸等人的愚昧和贪婪暂且不说,此物出现在这里,是否是神主的授意?
它的主要目的又是什么呢?
盛红衣想到此处,线索又中断了。
她罕见的沉默了片刻,才慢慢抬起手,揉了揉眉心,动作有些迟缓,心中,她已是开始念起了清心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