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刚才明显不对劲,当薛景策对着清醒的薛言,他那种梦魇一般的恍惚感觉才好些,他利用自己强大的意志促使自己清醒过来,否则岂不是被蛊惑了去?!
他又仔细看了薛言一眼:
“你没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薛言沉默了一会儿,眼带疑问的慢慢摇了摇头。
薛景策沉吟片刻,又看向了秀水峰方向!
他是在古籍之中见过记载,据说一些特殊的天劫,可能会“择人”。
古籍之中说的也很笼统,只言片语,他当时没当回事。
在他看来,天劫都是“择人”的嘛,谁家渡劫是一模一样的?
而今这一场,他似乎才懂得天劫“择人”的意思。
是不是他就是遇到了“择人”的天劫了?
距离之前的五雷似乎很久了。
天际流云看起来虽然没有再次汇聚,可是,之前那阳雷来的时候,也仿若无云。
而且,薛景策看看天,天空看起来澄澈清透,天色已晚,却没有星子。
薛景策就那么直愣愣的盯着天空看。
以盛红衣的实力,不像是没有下一个天劫的模样。
按说,当天劫彻底散去,这天象一定会有所改变。
要不就是灵气翩然,带着些许的异象,要不就是恢复如常,一般若是那般戛然而止的恢复如常,代表的就是渡劫失败。
而如玄尘门这样的大宗门,这般大张旗鼓的一个修士渡劫,在结束之时,无论是成功或者失败,不可能毫无消息传出。
再者说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修士,他不信盛红衣的天劫如此悄无声息的结束。
他只是思索了一瞬,目光的方向是盯着秀水峰的,也就这么一会儿,那芜杂的思绪再一次卷土重来。
他迅速移开目光,抽离思绪,看向其他的东西。
思绪再一次的平缓下来。
如此,还有什么不清楚呢?
突然,恍若天边,有一个声音传来,带着轻轻的摇动:
“二叔,二叔……”
他一愣,眼神聚焦,就见薛言一脸的焦急。
他瞬间明白,原来他以为自己很清醒,实则却身在劫中劫么?
所以,头顶上这片天,也有问题?
“秀水峰还在渡劫。”
他肯定的做下了结论。
薛言一诧,抿了珉嘴,没再追问。
二叔说是,不可能不是。
所以,是他造诣不够,压根没有感觉。
薛景策看了一眼薛言:
“便是我,也没有参透现在是什么劫数,你毋需觉得可惜。”
“之所以这般说,是提醒你小心为上。”
虽然这天劫许是“择人”,可又实在变幻莫测,如此情况,纵使薛景策也没有把握,于是才有此提醒。
薛言拱拱手:
“谢二叔指点。”
这般相似的对话,大约发生在三五处。
至于还有独自而来的一些人,就没有这般的好运气。
有点人也感觉到了思绪芜杂,却并没有及时警惕。
这般,莫名就被“吸入”到了一个记忆之中。
进入其中者,全都会失去现实之中的记忆,他们在不知不觉之中,就成了自身过去印象深刻的记忆之中的一员。
以自己的记忆为情境,以过去的自己为依托,困住当下的灵魂,这便是时空劫的可怕之处。
有些人生性敏锐,他们或许会觉得哪里不对劲,以此为突破点,彻底挣脱。
或者,有人战胜了曾经记忆之中的敌人,也可以突破而出。
但也有人会沉沦其中,兴许再也无法醒来。
这一劫,是福是祸,无法预测,一切都在于个人的选择。
女道师站在天台上,将一切目视于眼底。
她突然忍不住笑了一下,这一笑,她之前的木讷古板尽消,取而代之的是满目的睿智光华。
“喂,妖女,等这个小丫头渡劫结束了,咱们去看看她如何?”
美妇人横卧在那里,睁眼瞥了一眼女道师的背影:
“你就这么看好她?”
“看来你是觉得她是救世之圣人?”
女道师没动弹,也没直接回答美妇人的话:
“咱们无聊太多年了,反正也没多少日子了,你就想这么无聊下去?”
美妇人爱惜的抚摸自己的指甲:
“行吧。”
这般干脆,引得女道师的回头一眼:
“妖女,吃错药了?”
美妇人指尖一弹,一道透明的气浪已是无声飞出!
女道师“哈哈”一笑,拂尘一甩,气浪顿时变了方向,又朝着美妇人去了。
与此同时,女道师已经消失在了原处:
“我可不陪你玩儿了。”
美妇人一把接住那透明的气浪,气浪在她掌心旋转了一下,化为乌有:
“死道学!”
没法子,自己惹的祸自己收拾,这道气浪她自己不接住,让它落了地,不仅这楼得塌了,这周边一片楼都得塌了。
她可不想出这种风头。
不过这一下子,她也躺不住了,她站起身,抬头看了看天,嘁了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也消失在当下。
只剩下一红色软帐孤零零的在夜风之中飘舞。
盛红衣此时站在玄尘门的思过涯里。
她孤零零的,如苍松,站的笔直。
周围没有一人,只有陡峭的山壁和稀薄的灵气。
她眼神之中,好像有两簇火苗,怎么也挥之不去。
脑子里还在想着刚刚师姐进来对她说的话。
其实,她知道这个师姐不怀好意是真,但说的都是真的!
可惜原本,她居然还对他们抱有一丝天真的希望。
原本,自己信任的师父本就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