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厉害的人物,若是走上歧途,太可惜了。
盛红衣冷静的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一个化神都有问题的人呢。
这些线索,她一个小辈,还是被容相和齐朗监视的可怜人,都能查出来。
玄尘门有镜门,就一点没发现容相的端倪?
不可能吧?
话又说回来,容相这一次怎么受伤了?!
盛红衣低头,伸出手来,手中,是她刚摸出的天地铢。
她抚摸着它们灰黑色的外皮,眼神怔然。
天地铢是她爹娘留给她的遗物。
她从不曾拿到明面上过。
当年她根基受损,差点彻底沦为炉鼎,事后,因为欠缺功法,她才拿出了爹娘遗物。
没成想,这天地铢成了她的杀手锏。
因为它们,这些年,她才能将自己的修为伪装和压制着。
便是容相都看不出端倪。
实则,比起齐朗,她的修为早已越过了金丹圆满,若不是她一直努力压制,想必已是元婴修士。
她的瞳孔深处,似有火焰在熠熠燃烧。
这层燃烧的火焰,让她的整个面目都变得更加的张扬和鲜亮起来。
似褪去了一层尘封的外壳,终于露出了其中的本来模样。
这才该是本来的盛红衣才是。
她双手扬起,十指连番舞动,五彩灵气在她指尖翻转出复杂的纹路。
它们连结一处,闪动着炫目的光芒!
盛红衣的手在此时突然顿了一下,似些许的犹豫,不过,仅仅一瞬,掌心翻转,天地铢落于掌间。
五彩灵气凝成的纹路往盛红衣掌中的天地铢上覆盖而去。
五彩之光拂过,天地铢周身灰黑色的颜色轻褪,闪动起细碎的金芒。
它们好似从沉睡中苏醒,却是出人意料的反向旋转……
两三息后,它们齐齐摊平在盛红衣掌间。
与此同时,盛红衣全身的气势节节攀升起来!
紧接着,不久,天际,由远而近,似有雷声轰鸣!
盛红衣勾唇,便是如此,终于来了。
原来,她一直用天地铢反向封锁自身修为。
天地否卦,上乾下坤卦形,代表不交不通的闭塞状态,意味着封锁。
卦这等东西,并非只能作用于旁人身上,也可以用在自身。
一直以来,盛红衣都有将卦用在自身的习惯,而卦象,比秘药、掩灵符、敛息符等物来的安全不少。
她毕竟身在剑影峰,一举一动许是都有人监看着呢,买这些东西,实在扎眼。
盛红衣看着天边似风起云涌,滚滚而来的白云,长吁一口气:
终于到了这一日了。
一想到,她可以出去,许是能亲自报仇,她就忍不住浑身起了一层战栗。
她明白这是激动的!
雷劫,就要来了。
她的元婴天劫。
在思过涯渡劫,也是头一份了。
她之所以这般做。
自是为了出去。
她不能一直被关在这里。
她已将线索串在一处,得了结论。
于此,盛红衣觉得自己未尝不能赌一把。
容相受伤,被宗门厌弃,齐朗也不会得着好。
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不抓住,更待何时?
而这思过涯,早就被齐朗打点过,门口看守之人可不会放她出去。
她倒是有本事对付那些人,可,残杀同门,或者与同门互殴,还在玄尘门内,可是大罪。
她可不想自己隐忍多年,最后毁于一旦,沾染这般的名声。
既然如此,不如玩儿个大的!
元婴雷劫,足以让宗门注意到她了。
而不用她再做什么,她便能出去了。
她啊,真是迫不及待想看齐朗震惊的眼神!
天色黑压压的一片,劫云很快已至。
盛红衣已经临于半空,勇敢的正对着劫云。
劫云之中,威慑之意倾泻而下,如一只无形的大手,死死的锁定了盛红衣,让她无处遁逃。
盛红衣仰头而视,心中却无半天紧张恐慌。
她根本没想过逃。
论实力,她早已在元婴的修为上,只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一直压抑着。
这迟来的天劫,于她来说,是释放又是解脱。
论心境,此乃机会,便是有危险,她也甘之如饴,能够有机会亲手对付仇人,哪怕同归于尽,她也认了!
她定要敌人付出代价。
或许,她也有猜错的可能,待她出去,发现容相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容相。
那也便罢了。
一切皆是命数,她盛红衣无愧于自身,自当坦然奔赴。
此时,玄尘门已是注意到这一切。
正一峰上,原本正准备走人的季睦停下脚步,看着那天劫的方向脚下一顿。
凌跃本是出来送客的,看到他如此,他也站住了脚:
“咦,哪儿来的雷劫?瞧这劫雷威势,似……元婴天劫!”
“看方向,是思过涯?!”
“季师弟,你认识?”
凌跃皱了下眉,怎么会是那里,那里是玄尘门的罪人所在之地,进去之人,不是十恶不赦,就是道德有瑕的。
怎么,这会子……
他又看了一眼季睦,心中盘了盘,突然便想到了一个人:
“对了,我记得剑影峰又闹出了笑话,那齐朗又将盛师妹给送进思过涯了!”
说起这事儿,凌跃带着讥诮的意味。
剑影峰,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说起来。那个盛师妹是个可怜的,我记得你曾经给她求过药,怎么,难道是她结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