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就不学了呗。”
大力说着坐到沙发上去，待老杨也坐了下来，拿起茶几上的香烟抽出两支，一支递给老杨，一支自己点上。
“为什么不回家？你来我这儿，小梦他们知道吗？”
“不知道，我一出院就到你这里来了，我也不想回家去住。”
大力讥笑了一下，“那儿不是你梦寐以求的家吗？”
老杨那原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难看了，随后自嘲似的笑了，“梦寐以求？梦跟现实总是相反的。”
弹了一下烟灰后，老杨继续说道：“我等了几十年，等的就是一个老婆孩子热炕头，结果呢？老婆嫁给了别人，女儿......”
说到这里，老杨停住了，面容阴沉而痛苦。
大力感觉他对小梦有意见，不只是现在，昨天他去医院看老杨的时候就发现了。
“郭彩霞我不好说，人家小梦对你，那是真够意思了，你......不要不知好歹！”
大力不高兴起来，冷声说道。
对于自己亲妈，他一直直呼其名，对此，他自己也觉得别扭，但又找不到更合适的称呼。
叫“妈”是不可能的，他叫不出口，可也不能称之为郭阿姨郭大姐之类的吧，于是就一直称为“郭彩霞”。
老杨当然没有计较，也没心思去计较。
此时在他心里，不是大力该不该叫郭彩霞一声“妈”的问题，是他自己还该不该留恋郭彩霞、还要不要继续认杨梦这个女儿的问题。
见老杨沉默着，大力也不想再说什么，既然人都来了，就让他在这儿住几天吧。
“你，吃饭了吗？”大力问道。
老杨摇了一下头，“没有。”
“那走吧，咱们出去吃，我也还没吃呢。”大力往烟灰缸里灭烟，准备起身。
老杨吸了一口烟，烟雾在爷俩之间弥漫开来，“不出去了，在家做点吃的算了。”
“家里没什么吃的，我很少在家做饭。”大力说道。
老杨把烟掐灭，扭头看向厨房，“一点吃的都没有吗？”
“有点应该也不多。”
“米有吗？”
“有。”
老杨起身走向厨房，打开冰箱看了一下，转身说道：“有菜，做顿饭吃还不成问题！”
“要做你做，我不爱做饭！”大力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行，我来做！”
老杨说完，戴上围裙，撸起袖子洗手，找锅找米做饭，然后从冰箱里拿出他刚才看到的那些所剩不多的食材。
叮叮咚咚一番捣鼓之后，老杨把一盘西红柿炒鸡蛋、一盘炒土豆丝、一盘油炸花生米、一碗西红柿鸡蛋汤端上了餐桌。
躺靠在沙发上的大力用眼睛一瞟，这老头，就那点剩货，他还真弄出个三菜一汤来了！
“有酒吗？大力！”老杨一边解下围裙一边喊道。
“有，酒柜里，白的红的啤的都有，哦......那个，你伤还没好完，不能喝酒！”
“少喝点没事。”老杨说着，已经从酒柜里拿出了一瓶茅台。
爷俩相对而坐，两杯酒下肚后，老杨居然流出了眼泪，可怜巴巴的看着大力说道：
“大力，小梦她......她居然不是我女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