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号漆黑的船顶,潜伏着一个巨大的黑影,这黑影正趴在管道的栅栏口透过夹缝观察着下方的凡人们。舰长为了节省成本改造了太空船,将音阵管道的四周拥挤了飞船的换气系统、照明系统以及冷凝装置多种设施,把原本的船顶甲板之上的空间变成了一个幽闭、寒冷以及充满废气的沉闷地方。
但是这个地方正好适合一个身穿动力甲,具有空气过滤以及温度调节装置并且善于潜行的阿斯塔特藏身,没有活人愿意爬到这个地方,但是阿斯塔特仍旧在管道之内找到了几把藏起来的自制自动枪和简易刀具。
马里斯.诺克图恩,正是这位阿斯塔特的名字,在破损虚空舰的医疗舱恢复了供电之后,他就慢慢恢复了意识。他的直觉和谨慎告诉他装成尸体可以避免很多的麻烦,同样也让他在近距离观赏了一场充满贪婪和背叛的暗杀。马里斯厌恶背叛,这源自于他还未成为阿斯塔特时的经历。但是恢复意识不代表可以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直到某些凡人打开了医疗舱的门还击断了舱内的冷凝管。
当瘟疫携带者播撒慈父的馈赠,将凡人们的尸体转化成了瘟疫行尸之时。马里斯便被那他从未见过的绿色怪物吸引,跟随着瘟疫携带者的步伐来到了舱外。看到那浮肿的怪物和瘟疫行尸,虽然他不认识那怪物是什么,但是与异形战斗的经历告诉马里斯,那些东西应该被撕碎。所以就有了佣兵和打捞者们看到瘟疫携带者和瘟疫行尸成为碎肉的那一幕。
当佣兵们撤退之时,马里斯打开了光学迷彩,他本不想将自己的身影暴露在不知底细的凡人面前,但是醒来的午夜领主渴望着一场杀戮。看着地上的碎肉,马里斯感觉自己的灵魂也回到了身体,现在的他正握着一只食指和拇指之上有厚厚的老茧,苍白僵硬的断手。
“罪恶之手,背叛者之手”
这只手的主人正是被贪欲吞噬的前执法官保罗,对马里斯而言,这是一只具有象征意义的有趣的战利品。每当握住这只手,他就能想起那场背叛和谋杀,无需清晰的知道事情的起因经过和结果,午夜领主非常善于嗅出罪恶的味道,因为同类相投。
在他身下走动叫喊的罗伊号船员们像一盘盘美味的鲜肉,勾引着不知多久未曾吃到东西的马里斯,这位来自第八军团午夜领主的阿斯塔特本职工作就是制造杀戮,刺杀、谋杀、屠杀,焚尽一切带来恐惧,这并不是他的爱好,而是他的工作。而马里斯正是一位敬业如泰拉内政部不眠不休每天工作16个标准泰拉时抄写员一般的优秀员工,而且从不算错报表。
制造杀戮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按照马里斯以往的经历,帝国命令他去哪里工作,他就去哪里工作,帝国会给予他充足的理由。无缘无故制造屠戮不是他的作风,所以他必须压制住自己的屠戮欲望,忍耐的过程如同大火熬煮的鲜肉,忍耐的时间越长,肉炖的越香,这个道理是马里斯年少时曾在诺斯特拉莫监狱生活期间从自己的狱友身上学到的,并且长久以来一直伴随着他。
但他的诺斯特拉莫兄弟们往往不愿意等待,特别是那些新来的战士,如同暴食的食客,不分身份地位不分是否有罪,只进行无理由的报复性杀戮。
马里斯也不知道他们在仇恨什么,他只觉得那些新来的兄弟是招人厌恶没有品味的疯子。马里斯喜欢猎杀那些有价值的猎物,一无所有的普通帝国民众无法激发他的兴趣,他喜欢狩猎的是那些手握大权生活富足的商人、贵族和官员,因为他很沉醉于将那些人拥有的一切一点一点剥走,欣赏恐惧慢慢浸入他们的精神与大脑,最终被缓慢折磨到只剩自己赤裸裸的身体,而马里斯会在最后现身,剥走他的生命以及属于猎物的最后纪念品,猎物的皮。
杀戮可以满足马里斯精神上的饥饿,但肉体的饥饿仍旧折磨着他,破损虚空舰的电力没能让反应堆全面运转,动力甲的营养补给装置并没有正常的运转起来,即便再三祈求机魂,但机魂也不能在自己没有吃饱电力的情况下喂饱阿斯塔特。所以马里斯只能尽可能的搜寻太空舰中凡人们的食物来尽量填饱肚子。
杀死这一船的凡人或者把他们变为奴隶对马里斯来讲并不是一件难事,但是他仍旧判断自己应当在了解周围环境和情况之后再做行动,破损的虚空舰和奇怪的绿色怪物都打破了马里斯的记忆和认知。陌生的环境让他很不安,他试图回忆起来之前都发生过什么,但是回应他的只是一阵阵头痛,唯一的记忆就是自己带着第十八连围攻一座异形城市时遭受了重伤,被协同作战的第十连的战斗兄弟背回了医疗舱,记忆的最后一幕是一个动力甲面部涂着苍白油漆的药剂师给他打了一针,之后他就完全失去了意识。
“该死,我的大脑在冲我尖啸,这里是哪里?我是谁来着?”
“你是马里斯.诺克图恩,站起来。”
马里斯的意识之中出现了一个陌生的声音
“马里斯.诺克图恩..等等,你是谁?”
(没有回应)
每当马里斯想要回忆某些东西之时,偶尔会有一个声音出现在他的大脑,低语着用记忆回应他的疑问,这个声音对他来说很熟悉,但是他就是想不起来这个人的名字。而更多的时候回应他的是大脑传来的剧痛。
当马里斯在扫描这艘太空船货舱的货物时,他恰好看见了一场偷窃,当他转过身去想要继续扫描其他货物时,那个声音又出现了。
“杀了那个窃贼!正义必将得到执行!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马里斯如同被激活的机器一般亮出了闪电爪,正欲跳上前去斩落凡人的头颅之时,他想起了自己记忆中凡人水手间的习俗,同船的水手间互相偷拿各自的食物并不是犯罪,只是一种风气,就如同朋友间的玩闹。虽然引人愤怒,不过最多就是男人间打一场架喝一顿酒,虽然吃不饱肚子,但是底层化学合成的恶劣酒水常常是底巢人民间关系的缓和剂。
想到这里,马里斯收回了闪电爪。马里斯认为这并不是犯罪,所以没有杀戮的理由。
“再小的罪恶也不能被原谅!必须执行绝对的正义!”
那个声音还在马里斯脑子低语着,但是马里斯驯服了它,让它闭上了嘴。不过看着拿着罐头的水手走向动力室,他还是跟了上去。最终,在动力室内,蚁牛罐头的香味战胜了执行绝对正义的思想。马里斯教训了那个偷窃的水手,然后吃掉了被引擎盖温度烤熟的蚁牛罐头。
“那个罐头主人的性命要比这罐头本身值钱吧。”
面具下的马里斯咧开嘴露出白牙,然后看向了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水手,将舔干净的蚁牛罐头空壳扔到了水手脚下。
“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只不过不昂贵”
动力甲头盔下传来伴随沉重呼吸声的低语,只不过没人能够听到。
随后马里斯又消失在了阴影之中,他在罗伊号上游走之时听到了舰长的话语,了解到这艘太空船将要前往巢都世界,于是他打算在不惊扰任何人的情况下安静的渡过这段旅程。对马里斯来说,这些弱小的凡人和他不是一类生物,所以他完全不在乎这些人类,但是前提是这艘船能够安全的将他运往巢都,只有到达人类聚集点,他才能获取更多的信息,从而制定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共情,是一方对另一方做出残忍之事之间的阻碍。虽然自己曾经也是凡人,但是被改造成为阿斯塔特之后的他早已失去了与这些人类的共情之心,死在马里斯手上的人类、异形、叛徒不计其数,他只是帝皇和军团长的屠夫和惩戒者。
与凡人过强的实力差距让很多阿斯塔特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马里斯也是如此。不过即便如此他还是很钦佩那些有勇气向比自己强大敌人战斗的弱小者。一件事情做久了会让人感到无聊,杀戮也是,而不对称战斗带来的挑战更能激起马里斯的腺体分泌激素获得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