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运输船漆黑安静的货舱里,马里斯.诺克图恩刚刚结束了他的侦测腺体吸收,一具脑壳空洞双眼翻白的尸体被扔到了坐在集装箱上午夜领主的脚下,那具尸体的太阳穴有一个动力甲手指大小的空洞,双腿有些焦黑,已经没有了生气。
一些在下巢肮脏臭水沟里摸爬滚打的片段记忆被注入了马里斯的脑海,不过除了那些不重要的事情以外,他得知了暴徒所在的帮派名字和地点:歌利亚行星索勒姆巢都的铁锈帮。
从记忆的画面得知,那是一片坐落于枯竭红色大地之上的工厂巢都,四周都是挖掘的矿场,似乎记忆的主人在惧怕着一名极其强大的灵能者。
“这些就够了,可惜这个人死的太快,否则也许能多问出点什么。”
马里斯的手边放着一卷刚刚打开的一卷小工具包,里面是小剪刀、微型剥皮刀、钩子、手术刀,几根钉子和针。如果不是那些工具上浸染的黑色血污,想必一定会被认为是某位敬业的外科医生。
马里斯拿起了一旁杰罗姆那颗血液早已干涸凝固,双目紧闭的头颅。他很难理解是什么力量把阿斯塔特变成了恶魔又变了回来,最后为什么还故意给自己留下了这么一颗小小的纪念品。
“珞珈什么也不是,那就是一个只会崇拜力量的杂种,和诺斯特拉莫上那些被暴徒欺辱暴打过后又加入暴徒羞辱别人的人一样软弱。”
马里斯想起自己的军团长曾经在一次与怀言者的联合作战后,唾弃的对他的原体兄弟做出了这则评价,那件事之后第八军团的残忍就常常被其他军团所诟病。
除了那位回归帝国不久的苍白瘦高原体所带领的军团,也许是还没熟悉吧,除了他和帝皇之子,几乎没有军团愿意和午夜领主打交道。
马里斯试着找回自己的记忆,似乎在被灵能剧烈影响之后,自己回忆过去的事情不再头疼了,至于那些零碎来源于基因种子,鼓励自己随时随地实施残暴行为的低语,似乎正是康拉德.科兹的声音。
午夜领主天生与罪恶和残忍相伴,生于黑暗,源于罪恶。但这也是必要的,康拉德.科兹以实践证明了对于一个罪恶的社会环境,只能以更强的力量以及恐惧来矫正。
权力与财富使人身居高位,那些高位者只会敬畏与恐惧比自己更强的力量,只有恐惧和鲜血才能让高高在上为所欲为的掌权者屈服。
你不可能手无寸铁的去和手握武器的人讲道理、争取利益或是让他们认同你的某些想法。因为在人类泰拉的蛮荒文明时代,手持大棒的强者就是通过殴打杀戮和恐吓让没有大棒的弱小者交出他们的食物,不过当人人手上都有大棒的时候,文明的曙光就亮起了。
帝皇的大远征也是如此,如果没有阿斯塔特们的力量和帝皇本人的绝对强大,那则难以收复银河,光复人类。
帝国的必要之恶,这就是帝皇准许第八军团存在的理由。
漆黑的城市废墟之下,星星点点的红色火光正炙烤着某不知名巫师教团的秘密集会场所,在毁掉最后一个未知异教图腾后,带着闪电爪的午夜领主一把抓起了一名还活着的巫师任其在手中拼命挣扎,他嘴里塞满了的画着具有神秘力量符咒的纸团。
一旁围着人皮围裙的午夜领主用动力长戟挑翻了桌子留下一片空地,回头朝同伴说道:
“马里斯?”
“什么?”
“我有给你讲过我们收复泰拉的时候在文诺里干掉猩红行者的故事吗?”
“闭嘴,提尔,你已经讲过不下6遍了,你最后把那个聒噪灵能者的舌头拔掉之后把他扔进深渊里了对吧?”
“对,对,我最讨厌那些该死的巫师,他们又邪恶又吵”
“这次试试绑在柱子上烧死怎么样?”
“好主意!”
两名午夜领主找到了一根烧红的立柱,将巫师如同牲畜般绑在上面,点燃了他脚下的火焰,欣赏着高温下巫师肉体扭动所表演出的曼妙舞姿。
“哦,灵能,这次也是灵能,那次也是,为什么灵能这种力量总是带来灾祸。”
货舱中的马里斯拍了拍怀言者刻满科尔奇斯语的光头,好似抚摸着一款有待雕刻的艺术品原材料,随后从一旁工具包中抽出剥皮刀,开始了创作。
“灵能者,灵能者,不过这些家伙也不是都可恶,只是和他们战斗很头疼。我们的智库就是一名很强大的灵能者,不过..他是谁来着..费尔..费尔.扎罗斯特,首席智库,我想起来了。”
“很高兴你回忆起了我的名字,马里斯”
一句凭空在脑海中出现的灵能通信打断了马里斯的回忆。午夜领主四下张望周围,但是很显然,什么也没有。
“如果你能够受到这则我封存给你的灵能通信,那么就证明我的试验成功了,你曾经问过我关于你的预言能力的问题。
我很抱歉的告诉你,你并不具备使用灵能的能力。但是吾之父留给我们源于基因种子中的预言功能在你的身上还是会时不时发挥作用,预言是通过灵能力量进行的。
虽然你不能使用,但是你可以接受微弱的灵能,所以你有时会有触发预言,这则通信就是我在你被药剂师抢救后留给你的,如果你想起了我的名字,那这则通信就会被解开。”
随着灵能通信的播放,马里斯的脑海中慢慢显现了首席智库费尔.扎罗斯特那就像是古泰拉上举行邪恶试验手拿法杖的老巫师一般,蝙蝠一样的惨白面孔。
“我必须告诉你一件重要的事情,你是从背后被击中的,差点就死了。那伤口与我们爆弹枪留下的一模一样,军团里有些家伙盯上你了,我没有告诉提尔副官你还活着这件事,你恢复之后去找沈,不知道他有没有和你说起过那件事。
他一直想处理掉军团里那些麻烦角色,我也觉得是时候处理了,既然赛维塔没有工夫处理,那么我们就要帮他。如果我还有时间的话,我会帮你们..”
智库的语气突然变得有些悲伤和不安。
“我们的军团正在被那些新来的家伙污染,就是那些诺斯特拉莫人,越来越糟糕。抱歉,我并不是有意针对诺斯特拉莫人,我爱你们所有人不管你们来自哪,我的兄弟。
但是我不能对我看到的东西视而不见,我必须指出来,这是我的职责,不管你们是否承认这些问题。”
智库停顿了一下,又缓缓说道:
“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们基因之父的病越来越严重,那些预言一直折磨着他,但我没有办法。沈一直在照顾他,赛维塔没有余力来处理这些事。
我们已经认识很久了,我知道你和斯科莱沃克那些人不一样,不久之后沈会召集其他人一起解决掉他,我知道你会来的。
但是我,我的预言告诉我,帝国一直在限制灵能者,我很有可能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以上这些,你权当是我的遗言吧,马里斯.诺克图恩。”
黑暗的货舱中,只剩下了等离子引擎的嗡嗡声,马里斯手中剥皮刀划过肉体的沙沙声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