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仅剩僚族族长僚风,此刻他如坐针毡,心中焦灼不安。只因之前曾有武陵国百姓命丧本族人之手,他深知此事重大。
看到那两位老兄所犯之事皆未涉及命案,方才安然度过责难,而自己不知武陵王将会如何相待。
只闻刘骏面向他开口道:“皆因本王疏于对国中百姓的训导,以致发生百姓误闯贵族宝地却不自知之事,此民也因此在贵族领地丧失性命。
此事而言,确是百姓有错在先,只不过僚老先生的惩处似乎略重了些。”
僚风此时心中愈发慌乱,心虚地应道:“王爷所言甚是,彼时也是小老儿未能管好族人,致使他们下手失了分寸,以至于酿成如此恶果,此刻回想,着实懊悔万分啊。”
刘骏伸出手在他的肩上轻轻拍了拍,嘴角含笑说道:“僚老先生无需自责,事已至此,懊悔亦是无济于事。
只盼日后老先生能对我国中百姓多些宽容,倘若再有此类事发生,还望能重教导而轻惩罚。”
此时,僚风心中明白,若自己未承认错误,刘骏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始终惴惴不安的僚风怎么也没料到,这事竟这般轻易就过去了。他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了地,不禁对武陵王的气度与胸怀钦佩至极。
刘骏此时悠然地端起酒盏,脸上洋溢着笑容,乐呵呵地说道:“今日趁着云族长爱女的订婚宴席,本王借花献佛,敬三位老先生一杯。盼望今后咱们多多往来,彼此亲近。”
三人简直不敢相信,一直像巨石般压在他们心头的心病,竟然在刘骏这寥寥数语中烟消云散。
此刻,他们只觉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心情豁然开朗,那压抑许久的轻松与愉悦瞬间涌了上来,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灿烂的笑容。他们赶忙纷纷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云敖当即激动地回应道:“那是毫无疑问的!我如今已和武陵王成为亲家啦,我的好兄弟们自然也与武陵王是一家人咯。从今日起,咱们的关系必定会愈发亲密无间哩。”
刘骏微微颔首,眼神中透露出认同与欣慰。
三位族长也忙不迭地随声附和道:“所言极是,所言极是。”
在这场盛大的宴会上,众人的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如同美妙动人的旋律,萦绕在每一寸空气中。
伴随着这欢快而又温馨的氛围,宴会缓缓地落下了帷幕。
但在这欢快温馨的氛围之外,宪嫄却一直牵挂着刘骏的伤势,可碍于众人的目光和场合,也只得将几次三番想亲自为他送药疗伤的冲动忍下。
一直等到宴会结束,宪嫄才拿着药箱匆匆来到刘骏房间,恰巧见他正皱着眉头,看着手中的兵书,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军国大事。宪嫄轻声说道:“休龙,身体要紧,你该多休息。”
见到宪嫄,刘骏很是高兴,放下手中兵书,微笑着说道:“嫄儿,你来了,我正觉烦闷,你这一来,倒让我心情舒畅许多。”
“都伤成这样了,还在操心军国大事,你就不能多为自己的身体考虑考虑?”说着,走到刘骏身边,有些害羞地说道:“你将衣衫脱掉,我看看你的伤势。”
刘骏微微一怔,随后顺从地解开衣衫。宪嫄看到那青紫了一片的伤口,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怎会如此严重。”
刘骏轻轻拭去宪嫄眼角的泪花,说道: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一定很疼吧。”
刘骏握住宪嫄的手道:“不疼,看到你,便什么疼都忘了。”
宪嫄心疼地说:“都伤成这样了,还说笑。”刘骏正想转过头对她说什么,宪嫄急忙道:“别动,我给你上药。”于是转身打开药箱,小心地为刘骏处理伤口。
刘骏看着宪嫄专注的模样,心中满是温暖,说道:“嫄儿,能得你如此关怀,就算伤再重些,也值了。”
“不许胡说,以后可不许再这样拼命了。”
刘骏应道:“都听你的。”
宪嫄的动作愈发轻柔,生怕弄疼了刘骏。处理好伤口后,宪嫄轻轻为刘骏披上衣服,说道:“这几日你可要好好休养,莫要再逞强了。”
“好,都依你。”
“那我就先走了,你好好休息。”
刘骏却一把拉住她的手,说道:“嫄儿,再多陪我说说话。”
宪嫄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刘骏。
刘骏目光灼灼,认真地说道:“嫄儿,自我初见你那日起,你便住进了我的心里。这些日子以来,你的一颦一笑,皆让我沉醉其中。
我知你聪慧善良,温柔可人,这世间女子万千,却无一人能如你这般让我心动。今日,我便要向你表明我的心意,我想娶你为妻,与你携手共度余生。嫄儿,你可愿意?”
宪嫄的心跳陡然加快,结结巴巴地说:“休龙,这......这太突然了。”
“嫄儿,我绝非一时冲动,我是真心想与你携手一生。”
“可是,此事还需与爹爹商议。”
“只要你愿意,其他的都不是问题。你放心,我定会以最大的诚意去征得王刺史的同意。我会让他知道,我有能力给你幸福,护你一生安稳。”
“休龙,你的心意我已知晓,我对你亦是如此。只是婚姻大事,不可草率。且等你与爹爹商议过后,再做定夺吧。”
刘骏握住宪嫄的手紧了紧,说道:“嫄儿,你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能说服王刺史。”
宪嫄听了这话,耳根都红透了,轻轻挣脱刘骏的手,小声说道:“那,我,我先回去了。”说完不等刘骏回应,便急匆匆地转身离去,脚步都有些慌乱,留下刘骏在原地满心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