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萧奇和云俚历经波折也已来到了京城。他们四处探寻刘烨的消息,然而一番努力下来,却是徒劳无功,没有丝毫收获。
无奈之下,二人也只得依照刘骏所言,决定到丞相府寻求帮助。
为谨慎行事,夜晚时分,两人便悄然来到丞相府。却发现墙头处有个黑影正探头探脑地朝着府内张望。
萧奇打了个手势,在不惊动这名窥视者的情况下,二人便一个朝东,一个朝西,绕着丞相府迅速地查看了一圈。
两人会合后,确定整个府邸仅有那人在监视,萧奇便从身后捡起一块石子,用力朝那人身后扔去。
窥探者听到动静,急忙转身查看情况。
就在这个间隙,两人施展轻功,迅速进入了丞相府。由于萧奇曾经来过,借着房间中透出的光线,便轻易地进入了书房。
二人的突然闯入着实把正在看书的刘义宣吓了一跳。正当他想张口叫人时,看清了来人的面目。
见到来人竟是萧奇,他不无激动地说道:“萧统领,你这时不应该在江州吗?怎么来京城了?”
萧奇行礼道:“丞相,我二人正是从江州而来。”
刘义宣这时注意到云俚,问道:“这位是?”
萧奇道:“她叫云俚,是,是临川王的未婚妻。”
刘义宣摸着垓下胡须,打量着云俚,满面笑容道:“烨儿真是好福气啊!”
云俚被他这般看着有些难为情,赶忙施礼道:“拜见丞相。”
刘义宣扶起她,笑道:“不必多礼,快起来。”可看到云俚一副愁容的样子,便意识到情况不对,于是问道:“烨儿怎么没和你们一起来?”
云俚满腹委屈地说道:“他被人给抓走了。”
刘义宣闻言,脸上满是惊愕之色,震惊地说道:“什么?这是何时发生的事情?”
萧奇紧接着说道:“是江州之战停战期间发生的事。丞相,劫走临川王的人,便是巫蛊案发当日进宫通报消息之人。”
“什么?竟然不是刘劭?那你们为何来到京城?莫非小烨就在京城不成?”
“王爷说,劫走临川王的人必定与刘劭有所勾结,所以临川王很有可能被带到了京城。”
“都这么久了,竟然没有丝毫消息透露出来,想来烨儿定是被秘密关押起来了。”
“丞相,那可有办法打探到临川王的具体下落?”
“在京城之中,关押人的地方无外乎就是廷尉狱和尚方狱,明日我便派人去探查一番。”
云俚急忙说道:“丞相,让我去吧。”
萧奇也道:“是啊,丞相,让我们去吧。”
刘义宣说道:“云俚是生面孔,倒是容易混进去,可是萧统领,你去太危险了,若是被人识破身份,那可就会招来大麻烦啊。”
萧奇回应道:“丞相放心,我乔装打扮一番必定让人认不出本来面目。”
“好吧,本相先让阿福提前打点好,到时你们就分别去廷尉狱和尚方狱,无论是否打探到烨儿的下落,都先回府后再筹划下一步行动。”
二人点头应下。紧接着,刘义宣高声呼喊道:“阿福,你进来吧。”
这时,走进来一个四十来岁、身着管家服饰的人,随即转身将门关好。他见到萧、云二人也并不惊奇,仿佛早已料到一般。他开口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你去安排一下,确保萧统领和云俚明日能顺利进入廷尉狱和尚方狱。”
阿福恭敬地回答道:“是,老爷。”随后走出房门,又将门严严实实地关上。
云俚望着这个老态龙钟的老头,心中不免有些怀疑他是否可靠,于是问道:“丞相,这阿福真的能料理好一切吗?”
刘义宣笑道:“别看他一把年纪了,人可精明着呢,年轻时还是镖局子里的镖师。”
“那他后来怎么来到了府中呢?”
“这说来话长啊,二十年前,本相到冀州视察,行经一条大路时,却瞧见前方血泊中横七竖八地躺着三十来人,地上还有一面豹影镖局的镖旗。
瞧这情形,应是被人劫了镖。本相查看现场,本以为已无生还者。
正吩咐随从准备上车前往府衙告官时,却有一个年轻人突然拉住了本相的腿。只听他微弱地恳求道:‘别告官’,随后便昏死了过去。”
“这人就是阿福吗?”
“正是,你们可知他是谁吗?”见二人摇了摇头,刘义宣继续说道:“他乃是威震河北疾豹腿法创立者顾正清的公子。”
云俚并不知晓此人,可萧奇却对此人早有耳闻,他急忙说道:“原来是神腿顾老爷子的后人,可是听说豹影镖局也是在二十年前的一夜之间就化成了白地。”
“不错,因为当年阿福所承接的那趟镖银,正是冀州刺史府需向朝廷上缴的官银。
官银丢失,小小一个镖局又如何赔得起,当时担任冀州刺史的申恬为尽快结案,不论是非黑白,硬说是镖局贼喊捉贼,私吞了这批银两。
申恬以顾氏一家老小的性命作要挟,逼迫顾正清在罪状上签字画押,顾正清也因此被杀。”
云俚气愤地说道:“这样的狗官真是该死。”
刘义宣继续讲道:“后来,阿福逐渐清醒,向本相陈述了实情。原来那次劫取镖银的主谋就是申恬。
他为了一己之私,竟勾结山匪抢夺了这批官银。贼人以为阿福等人已死,便肆无忌惮地吹嘘起申恬的计策来。”
“阿福难道就没想过要报仇吗?”
“杀父蒙冤之仇又有哪个男儿能忍?所以阿福身体痊愈后,就潜入冀州刺史府,将申恬杀了。
阿福知道官府一定会怀疑到顾氏的头上,所以当夜就回镖局通知家人连夜逃离,一把火将镖局烧了。”
“后来,阿福就跟随丞相了吗?”
“是啊,阿福自知杀了朝廷命官乃是死罪,遂改名换姓,就在丞相府留了下来。”
“收留阿福,丞相难道就不怕招来麻烦吗?”
“哈哈哈,阿福受了不白之冤,杀了如此贪官,何罪之有。本相只遗憾未能找到切实证据为顾氏一门辩白。”
萧、云二人一听,对刘义宣的钦佩之意越发深厚了。同时,对阿福的信任也更加笃定了。
果然次日午时,事情便已安排妥当。
云俚身着朴素衣裳,扮成小伙模样,一脸紧张又期待地跟着廷尉狱送饭的老王来到了狱门外。
狱卒将云俚拦下,眉头紧皱,说道:“哎,老王,今天和你一起送饭的怎么不是小李啊?”此刻狱卒的心中满是警惕,怀疑地打量着云俚。
老王连忙陪着笑,不动声色地悄悄递上碎银,说道:“嘿嘿,小李今天有事,我找了个帮手,您通融通融。”
狱卒看了看阿福,又掂了掂手中的碎银,嘴角上扬,笑了笑:“行吧,进去吧。”
云俚低着头,也赔笑道:“多谢,多谢。”
进入监狱后,云俚推着送饭车,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四处张望。可是每间牢房中都没有刘烨的身影,云俚的心中满是失落和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