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闪电划过天空,闪电划过的时候照亮了祠堂里牌位的一角,这对于小凌夜来说还是有点难以接受,不一会儿一连串的响雷落了下来,小小的身子一阵阵发抖。
他告诉自己要勇敢、不能胆怯,弟弟妹妹还在等着他。
听着外面的疾风骤雨声,小凌夜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等到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熟悉的被窝里。
感觉自己额头上还有点热,刚想开口说话,却发现嗓子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正是他的父亲上官靖。
此刻的父亲没有了昨日的疾言厉色,眼里藏不住的担忧,心里着急步子迈得格外的大。
小凌夜觉得心里略有安慰,父亲心里还是有自己的。
上官靖走到床边坐下来,右手轻轻地放在小凌夜的额头探了探,发现还有点热,眉头一皱:“府医来瞧过,煎药吃了吗?”
旁边的小厮清风回道:“回禀城主,少主已经吃了一帖药了,下一顿还没到时间。”
上官靖听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吩咐小厮取水来,很快巾帕和水就被送过来了,他亲自动手把拧好巾帕,放在小凌夜的额头上。
小凌夜感觉昏沉的脑袋一下子清醒了不少。
上官靖示意屋里的人都下去,这才靠近小凌夜开口道:“你如今也这么大了,为父知道你心有疑惑,今日可为你解答一些。”
“为父怀疑柳氏的来历可能有很大问题,那次我感觉自己睡得很沉,分不清梦境和现实,如今你娘亲也病得突然,我怀疑这里面有很大蹊跷,你娘亲的症状也只能暗暗压制,找不到病因就没法彻底解决问题。”
“柳氏这边,戏还要继续下去,我留着她还有用,不知道幕后黑手是什么人,一直在针对我和你娘亲好像一直想闹得我们不安稳,我们父子就做一回钓鱼人,耐心地把戏演下去,最好顺藤摸瓜一锅端了才能绝了后患。”
小凌夜听了之后对父亲的怨怪也少了很多,并表示愿意配合父亲。
上官靖见此,又郑重其事地道:“今日之事,出我口入你耳,不可告诉第三人知晓,哪怕是你娘亲和弟妹,多一人知晓就多一份危险,明白吗?”
看着父亲严肃的面容,小凌夜也郑重地点了点头。
跟父亲这一番交谈,已经埋藏在心里十多年了,今日看着弟弟对柳氏的成见日益渐深,还是没有把那个秘密告诉他,弟弟还是无忧无虑的好。
上官凌宴看着一旁的大哥陷入长久的思索中,时而紧皱眉头,时而又面露压抑之色,心里疑惑到底是什么事儿,让大哥独自能想这么久,还露出这般复杂的神情。
这么想着也就问了出来:“大哥,你是遇到什么事了?说出来看看弟弟能不能帮帮你。”
上官凌夜听了心里不禁一阵温暖,这个弟弟没白疼。
“大哥没事儿,自己能处理好,你就专注自己的学业,下次大哥是要考教你的,别松懈。”
上官凌宴听了只觉得大哥忒不识趣的,这么无趣的人,不知道将来能找到什么样的妻子呢,难道对未来的嫂子也这般破坏气氛,不解风情?
这般胡思乱想着,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想着傻弟弟是不是被自己刺激坏了?丝毫不知道自己被亲弟弟在内心腹诽、笑话了一通。
如果知道的话,免不了今天就开始考教了,好让他好好长长记性,不敢再胡思乱想。
“大哥跟你说,寒夜城最近来了一位贵人,你不要冲撞了去。”
“大哥,什么贵人啊?”
“是当今圣上的独女曦瑶公主,如今正微服出巡,公主想低调行事、不想搞得人尽皆知,因此无事不要随意去打扰公主,我们只需要保护好公主的安危,让公主在寒夜城吃好住好就行。”
上官凌宴听了不禁暗暗点头,心道:还是大哥想得周到。
这时,里屋传来一阵动静,原来是张氏醒了。
兄弟俩放下话题,快步走至张氏跟前,看着歪靠在榻上的娘亲。
一脸的苍白憔悴,眉间有着丝丝缕缕、驱不散的愁绪,兄弟俩看着一阵揪心。
张氏面露出慈蔼的笑容,看着自己的两个玉树临风、相貌堂堂的儿子,心里有了不少安慰。
微微扯动嘴角道:“娘亲没事儿的啊,你们不要太过担忧,每次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嘛。”
不知内情的上官凌宴,心里对于父亲迟迟不处置柳氏而生出的怨气,都要笼罩整个屋子了。
知晓小儿子心思、同样不知晓内情的张氏见此情景,不禁感觉一阵气闷、呼吸不畅,内心很是愁苦、无奈。
知晓内情的上官凌夜只能无奈地安慰娘亲和弟弟:“恶有恶报,老天爷不会让柳氏一直逍遥下去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娘亲、弟弟,你们都要好好的,要相信我的话。”内心拼命压制想说出秘密的冲动。
看着长子(大哥)诚恳的话语、坚韧的眼神,两人都不由得去相信。
屋里的气氛逐渐变得轻松起来,张氏眉间的愁绪也淡了许多。
上官凌宴也在插科打诨地说着一些外面的趣事,努力地逗着娘亲开怀一些。
上官靖走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母慈子孝的温馨场景。
不禁微微一扬嘴角,很快又放平嘴角,快得如果不是上官凌夜一直观察着上官靖,就捕捉不到这丝笑容了。
上官凌夜对于跟自己父亲共同谋划、保守这个秘密,内心还是充满了对娘亲和弟弟的内疚的,但此时他不后悔当初作出的决定。
上官靖内心一阵苦闷,看着被病痛折磨得苍白憔悴的妻子心疼不已,一时又不敢上前,怕被妻子拒绝,毕竟已经被冷了好久了。
张氏抬眼看着迎面而来的丈夫,眼前好像又恍惚间见到了当年新婚夜,自己刚被挑起红盖头那一瞬间,看到的那一张年轻俊美的脸,那时的自己只觉得心里甜得像含了一勺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