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确切的说,是他手心里的玉牌在发出金色的光。
光芒明明灭灭,最后终于大亮,与此同时,紧闭的房门终于“砰”的一下大开了。
霎时间,女子尖利诡异的叫声响起,企图刺破每个人的耳膜。
众人立马捂住耳朵,惊恐的看向黑漆漆的门口。
此时,那门口仿佛一个能吞噬万物的黑洞,散发着能沁人骨髓的阴寒之气。
肉眼可见的黑色阴气如触手般从里面张牙舞爪的冲出来,触碰到玉牌发出的金光后,又触电般缩回。
“啊啊啊!有鬼啊!”
家丁婢女们终于反应过来了,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往后退。
裴安一张大饼脸霎时变的惨白,嘴唇哆哆嗦嗦。
他、他家惊鸿还在里面!
想到这里,父爱战胜了恐惧,他爬起来,闷头就往屋子里冲。
裴潜正全心抵抗着鬼气的侵蚀,一个不注意就让裴安窜进去了。
一会儿功夫,下人们都跑光了。
门外只剩了薛仁川和裴潜。
薛仁川一脸的三观崩裂。
裴潜则脸色惨白,手中玉牌的光再次明灭不定起来。
“咔!咔咔!”
玉牌上出现几条裂缝。
裴潜脸色骤变,下一瞬,他整个人被弹开,门也“砰”的一下再次关上。
“子渊!”
薛仁川精准接住裴潜,没让他摔个屁股蹲。
“噗!”
裴潜一口鲜血喷出,脸色惨白中带上几分铁青。
“我去!子渊,你可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跟你家里人交代?”
薛仁川被吓得脸也白了起来,手足无措的抱着怀里的人。
裴潜喘了几口气,才虚弱道:“我没事,现在还死不了。”
薛仁川一脸劫后余生的表情:“那就好,那就好。这什么情况?你什么时候有对付鬼的本事了?”
裴潜在他的搀扶下站起来,垂头看着手中的玉牌:“你还记得我小时候总是会无缘无故的大哭吗?”
“有......吗?”
薛仁川揪着头皮,拼命回想。
模模糊糊中,还真想起一个瘦弱的小男孩对着空中恐惧大哭的样子。
“三.....岁之前的事儿?”
“嗯,其实,我从小就能看见一些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也就是鬼魂。
三岁之前,说不清楚话的时候,只知道哭。
等能说清了,大人们却不信,只当我在胡说八道。
后来,我日夜哭嚎,日渐消瘦,眼看着就要不行了。
母亲没办法了,抱着我上了护国寺。
护国寺的鸿楚大师说,我天生阴阳眼,是天生修行的好苗子,问我母亲愿不愿意让我拜他为师。
那时,我是母亲唯一的子嗣,也是父亲的嫡长子,她当然不愿意我出家。
于是,鸿楚大师便施法封了我的阴阳眼,然后给了我这块玉牌,让我贴身带着,说可以保护我不受阴气侵蚀。
当时他还说,这玉牌在我十八岁后就没用了,我还以为是玉牌里的法力耗尽导致的,没想到是应在今天这一劫。”
裴潜看着布满裂纹的玉牌,眸色复杂。
这枚玉牌跟了他十多年,曾经也不小心摔过几次,却都安然无恙。
如今玉色暗淡,仿佛有什么东西彻底消散了。
他心头不由生出怅然若失之感。
“那玉牌坏了,你现在能看到......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