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的。”
红绫被吓了一跳,结结巴巴道。
面前的人虽然带着半边冰蓝色的面具,但露出来的那双银色的眼睛专注看着她的时候,她感觉自己心跳都漏跳了半拍。
随后,又以翻倍的速度快速跳起来。
他,看到她了。
她,在他银色的瞳孔里发现了自己的身影。
小小的,红红的,就像......一朵摇曳的烛火。
仅凭一个垂眸凝视线就吹皱了一池春水,皓日法王却毫无所觉。
或者,即便他察觉了,也会毫不在意。
他转身看向江生道:“带我去玄极观,现在,马上!”
......
时景没想到,他顶着这么一张痨病鬼的面孔,竟然还能引来烂桃花。
还是一朵财大气粗的烂桃花。
十几个大箱子大开,里面金银珠宝琳琅满目,阳光下散发着不可忽视的铜臭之气,生生给仙气飘飘的漂亮庭院添上几分俗气。
“阿风,你看这根碧玉竹节簪,润泽剔透,触手生温,与你再合适不过。”
白衣白发银眸的清冷贵公子,此时就像一只开屏的白孔雀,笑的深情又勾人。
他说着,便抬起手,拿着那根玉簪往时景头上插去。
时景只觉头皮一阵发麻,反射性那歪头躲过,看对方银眸中划过一抹危险的不悦之色。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怯生生的笑:“多谢法王,不过,我头发尚短,用不上。”
他现在的头发,顶多能在后脑勺扎个小揪揪。
这长度长不长,短不短的有些尴尬。
扎又不能全扎起来,放下来又扎脖子,要不是为了尽快留长融入这哦世界。
他早就几剪刀下去,咔嚓成毛寸了。
听完他的话,皓日法王的不悦之色更明显,声音低沉的再次强调:“叫我皓日。”
时景很为难:“......不太好吧......”
“有何不好?”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信徒,怎能直呼法王姓名?就算法王不在乎,要是让其他信众听到,私下报复我怎么办?
您也知道,我这身体......
唉......”
时景苦笑着摇摇头,将一个罹患不治之症的病人演的惟妙惟肖。
白发人眸色冷傲道:“有我在,他们不敢。还有,阿风,你放心,你的病对明尊来说,不值一提,等我带你到明尊跟前,很快便会痊愈。”
时景一时“激动”伸出两根手指拉住他的衣袖,满目希冀问道:“真的吗?”
白衣人对他“不自觉”的亲近很是满意,声音都柔了几分:“真的。”
时景顺着他的视线看去,似是刚察觉到自己的行为的不妥之处,触电似的缩回手。
连眼神都躲闪般,四处乱看。
然而,看似乱的眼神,其实大部分时间都看某个方向。
那里,有一道带敌意的视线,都快将他盯出窟窿了。
然而,一眼看过去,只看见江生垂着头看似老实的跟在左明使身后。
只一双眼睛却时不时瞥向那十几口大箱子。
倒是左明使,跟他眼神对上几次。
每次都谄媚一笑。
时景:......
这位做明使怎么回事?为什么要对他一个刚入教的小小信徒谄媚?
还有那道敌意的视线到底是哪里来的?
时景垂着头,白发人看不见他沉思的神色,还以为他是害羞的不敢抬头,嘴角翘起一个自信中略带嘲讽的弧度。
还真是......好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