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岑站在秦峰家门口,左盼右等没有看到秦峰回来,她甚至不顾危险爬上他们的家围墙翻到院子里,他们家的大门紧锁她进不去,只能贴着窗户看里面的情况。
秦峰家空无一人,里面的家具陈设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只是再没了从前的热闹。
易岑从院子里翻出来,易振其将她好好的教育了一番,说她这是私闯民宅,被抓到了要当作小偷对待的。
那天夜里,易岑站在自己房间的窗户前紧紧的盯着秦峰房间的那扇窗户,以前他们经常对着窗户互道晚安才去睡觉,现在对面的灯光再也没有亮起来过。
“秦峰,你个大骗子!”她头一次知道失去朋友的感觉。
在认识秦峰之前,她没什么朋友,在没有秦峰这个朋友之后,她更是没有了朋友。
她曾经暗暗发誓,再也不和人做朋友,所以她进入初中以后,没和班里的同学做过朋友,她的牙齿也去做了矫正,再也不是凸出来的两颗大板牙,但她我行我素的性格依然受到了同学的诟病。
有人说她是有娘生没爹养的野孩子,因为从来没有见过她的爸爸,有人说亲眼看到她被继父猥亵,所以她不敢跟人靠近,有人说她是没人要的孩子,父母都不待见她,所以她孤僻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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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太多版本,她甚至懒得辩解。
嘴巴长在别人身上,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哪里有那么多闲工夫去听别人说什么,去管别人做什么?她只管好好读书,考个好成绩让她的警察老爸开心,不然总觉得对不起老易家的光辉传统。
梦里的秦峰忽然出现,殷勤的不像样子。
梦里的秦峰不断的跟自己道歉,说当年并不是故意不辞而别的,而是有隐情,她差一点就要相信他,结果他又越走越远,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中。
她缓缓地睁开眼睛,秦峰守在她的病床前,见她醒了,连忙问道:“醒啦,饿不饿?”
易岑点了点头,有些恍神,她看着秦峰,喉咙干涩,“当年为什么一声不响就走了?现在又为什么突然出现?”
秦峰背脊一僵,看着她的说:“当年我爸带着我跟我妈急急忙忙离开白安,我也想跟你道别的,可是那天走得太急,我连你送我的那个竹筒枪都忘记带上了。抱歉,过去这么久,我以为你都已经忘记了当年的事情。”
“果然还是那个没心没肺的鼻涕虫!”易岑好笑的躺在床上,原来当初只有自己一个人馅在失去朋友的悲伤中难过不已。
“想吃点什么?”他转移话题问她。
“吴记的馄饨。”易岑答道。
秦峰点头,立刻说:“我去买,你乖乖躺着。”
“杜童可呢?”她忽然问道。
“童可还在做手术。”秦峰说完转身离开病房,他关上病房的门,苦笑着迈着步子往医院外面走去。
当年秦朗被人摆了一道,公司倒闭,欠了一屁股债而被人追杀,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里带上自己和杨丽离开白安。他也想跟易岑道别的,但是秦朗告诉他,千万不能把他们的行踪告诉易岑,不然会害了他们一家人。
那些讨债他们的人不会放过他们,自然也不会放过知道他们行踪的人。
所以他一直没敢跟易岑联系,没有回过白安也没有打过电话给她。
他知道,这份道歉迟了三年多。
从高一和易岑同一个学校同一个班那一刻,他不论多殷勤,易岑都没给他好脸色就足以证明,她还在为当年的事情耿耿于怀。
可是,易岑,你那么好,我怎么敢把当年的真相说出来让你更加看不上我呢?
他摸了摸后脑勺,头一回觉得命运弄人,小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能够和白安的易岑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所有美好的回忆都留在了那个夏天。
一切都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