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赐秀闻言,伸手从钟小小怀中取出五六个拇指大的小瓶,个个颜色不同,有红的黄的蓝的绿的,其中一只小瓷瓶色呈紫色,料想这必是她所说的灵丹了,拔开塞子,只闻得一股清淡药香。依言从瓷瓶中倒出三粒碧绿药丸,喂钟小小服下。服过药丸之后,钟小小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已可以挣扎坐起。
朱赐秀道;“此地不可久留,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的,我们还是先找一处隐蔽所在,恢复真气再说。”
听到朱赐秀这样说,钟小小心中一警,暗自思索道:此刻我余毒未散,使不出半点内力,若是这小子借机行不轨之事,我钟小小的清白岂不是要毁在他的手上。接着又想到,此刻山穷水尽,若是没有他的帮助,势必会落在那帮乌合之众手上。想起自己爷孙与这帮人的仇怨,若是落到他们手上,那下场,只怕是生不如死。
想到这里,钟小小点点头道:“好,那我们就暂时先找地方躲一躲。”
说着将手摸向腰间软剑,若是这小贼敢起外心,自己即使破誓,也要凭着最后一口气杀了他,以全清白之身。
朱赐秀哪里想到这小魔女又已对他起了杀心,将她小心翼翼搀扶起来,捡好路走着,生怕不小心滑上一跤。
不一会,二人便找到了一处石洞。
石洞不大,入口只有三尺见方,一丈来深,洞腹稍大,也只一人来高。石洞入口处在石壁之上,跟前还有一块巨石阻挡,若不是有意寻找,一般人还真发现不了。
朱赐秀将钟小小从背后轻轻托起,小心的扶着爬进石洞。
石洞十分矮小,但二人年纪不大,身形尚未发育完全,倒也勉强能弯腰进入。
进入石洞之后,钟小小盘腿坐下,摆出五心朝天式,对朱赐秀道:“我要开始运功了,这毒虽不算顶级,要想祛除还得几个时辰,你守在洞口,若有人追来,就来告诉我。”
朱赐秀听她语气依旧颐指气使,心中不喜,但想到她此刻情况危急,最后还是点点头,转身爬出洞腹,屈腿坐在洞口处。
钟小小见他如此听话,疑心稍减,开始运功祛除余毒。
朱赐秀百无聊赖的守在洞口,时不时将眼神瞥向洞内,眼看日落西山,天色微黑之际,一团黑影自远处奔来。
这团黑影来的好快,起伏跳跃,宛若一只黑色大鸟。初看还在二里开外,不过几个呼吸,便已到了十丈远近,也幸亏朱赐秀耳聪目明,为人机警,忙俯下身体偷偷看去。
只见黑影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清楚。
离得近了,终于看清,来人是一个驼子,面目丑陋,牛眼猪鼻,四肢短小,又矮又黑,一头杂乱毛发覆盖满背,好似一只杂毛老狗,一双牛蛋般大小的眼睛此刻正四处扫视。朱赐秀认得他,此人正是摩天岭九霸中的老九灵鼻恶犬刘腾。
过得一会,又有数人飞奔而来,领头一条大汉见了刘腾立刻叫道:“九弟,那贱人可曾寻到?”
刘驼子微微摇头道:“此地满山遍野皆是花草,又有山泉瀑布,岚气扰乱,我也只寻到此处,再也嗅不到任何余味。”
来人叹道:“唉,若是能早来一刻,或许三弟四弟也不会受伤了。”
刘驼子冷笑道:“钟家阴蚀掌名扬江湖,与铁二哥的裂碑掌,或许正是棋逢对手。”
铁长风闻言,不禁一怒,知道刘驼子这是在讥讽自己,钟家阴蚀掌连万大哥都敌不过,自己的裂碑掌虽说不弱,哪里能与其相比。只是想到要找到妖女,全凭他与生俱来的一对狗鼻子,也不愿多加争辩,冷着脸道:“那妖女中了三弟的毒气,料想也走不远,大家分开来找,若是谁发现妖女形迹,便发烟火弹示警。”
众人称善,随即各自散开。
就在众人散去之际,一道身影却又鬼鬼祟祟折返回来。
此人行动谨慎,左顾右盼,待确定场中再无他人之后,这才放心显出身影,一道目光似电一般射向二人所在的石洞。
朱赐秀吓一大跳,连忙俯下身躯,暗道:糟了,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们了。
来人正是先前而来的刘驼子,只见他四处扫视一圈,倏得奔向朱赐秀藏身石洞。此刻天光大暗,天边幽幽点缀几颗杂亮繁星。
刘坨子身影宛若一朵黑云,瞬息之间便立在洞口巨石之上,低头看去,果见一个黑黝黝的洞口出现在巨石后面,顿时心中大喜,更加确定了钟小小就藏身此间,只是妖女声名太盛,为以防万一,伸手从一旁摸来几颗石头子,以暗器手法悄无声息的射向洞内。
这一手着实吓了朱赐秀一大跳,好在这洞道弯曲呈弧形而入,石子碰在石壁之上,发出叮愣愣一阵乱响,很快平息了下来。
朱赐秀暗自庆幸之余,突然又心里一紧。
钟小小此刻正在运功疗伤的关键时刻,若是这驼子继续投掷石子,万一碰到她的身体,扰乱了她运功疗伤,那该如何是好。
作为习武之人,他自然明白,一旦运功疗伤之际被人打断,轻则前功尽弃,重则走火入魔,性命不保,实在凶险。想到自己毕竟是她救下摩天岭的,总不能见死不救。于是咬着牙屈腿半站起身来,竟妄图用身体挡住洞口。
咻咻咻!
又是三枚石子袭来,朱赐秀黑夜之中无从辨别方向,只好暗运真气,护住全身,只觉得胸口,小腹,肩头处皆是一痛,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得手了!
刘驼子心中一喜,直扑向洞内,伸手一抓,只觉一个软绵绵轻飘飘的身体被他抓在手中,猛然收力,再出来时已将朱赐秀提在手中。此刻夜黑星稀,看不真切,朱赐秀体重又与钟小小差不了多少,再加上他一路背着钟小小至此,身上沾满了钟小小独有的女子清香,更让刘驼子不疑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