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神秀嘿嘿冷笑两声,道:“厉山老鬼在江湖上恶名昭着,你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层,嘿嘿,小子,现在你可后悔了吗?”
朱赐秀原本见钟神秀武功高强,贪心大起,早已被迷的神魂颠倒,再加上初出茅庐,毫无顾忌,此刻回过神来,才知已犯下大错,顿时懊悔不已。
钟神秀见他模样,怎会不明白他心中所想,顿时杀心大起。忽然又想到这小子已练成阴蚀掌,武功已然不弱,自己功力未复,即便杀了他也得身受重伤,反正……嘿嘿,还是先好言劝慰几句,若是他还不听,等功力恢复以后,再杀了他不迟。
念头转定,便笑嘻嘻道:“其实你也不必后悔,嵩山派与我钟家有大仇,你也算是替爷爷出了口恶气。”
朱赐秀正值茫然无措之际,听到他这样说,忽然心底一松,道:“你,你说的是真的?”
钟神秀道:“不错,当年鬼丫头路过中原地界,被嵩山派弟子围攻,险些性命不保,你是他丈夫,替老婆报仇是应该的。”
朱赐秀心道:原来他们曾为难过钟小小,如此说来,我倒也不算滥杀无辜,只是毕竟出手太重。想到这里,心中负罪感已轻了不少,浑然不去想这件事到底是真是假,其实他心里又何尝不明白,嵩山派乃是名门正派,又怎么会去欺负一介女流,自己只是自欺欺人罢了。
二人转身回了客栈,朱赐秀道:“爷爷,现在你内伤也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
钟神秀没有料到他竟会提出分手,愣了一下道:“爷爷还有许多厉害的武功,难道你不想学了么?”
朱赐秀微微迟疑,若说不想学,那对一个武痴来说是骗人的,可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再和这钟神秀搅在一起,只怕会带来无穷麻烦。
钟神秀见他迟疑,故作叹息道:“即使你不想学武,难不成连鬼丫头也不想娶了吗?嘿嘿,我钟神秀虽然恶名昭着,可从来都是一诺千金,没想到你年纪轻轻,说话却和放屁一样。”
朱赐秀毕竟年轻,被他言语一激,立刻说道:“大丈夫说话算数,我答应你娶钟姑娘,就一定会娶。”
钟神秀这才满意道:“不错,不错,这才是男子汉,大丈夫。”
朱赐秀道:“不过我要先回家禀过父母,共同商定一个婚期。”
厉山老鬼不耐烦道:“咱们江湖中人,何必在乎那些繁文缛节,不过你要回去告诉亲家一声也是应该。唔,这样吧,明年七月十五,你带着聘礼去厉山鬼冢,我和鬼丫头在那里等你。你若是违背誓言,哼哼,厉山老鬼出手从来鸡犬不留。”
说罢长身而去,半空中犹听他厉啸之声宛若鬼泣。
朱赐秀激灵灵打了个冷颤,厉山老鬼行事果然独特,七月十五乃是鬼节,自己嫁孙女偏要选这么个鬼日子。一颗热切的痴武之心也慢慢冷了下来,想起钟家爷孙凶狠手段,更觉脊骨发寒。
第二天朱赐秀收拾了一番,怅怅然离开客栈,被掳至今已有半年有余,连番遇险后,便起了回家的念头,有青木散人维护,想必家中父母平安,于是转头往北而去。
行了几日,来至一处密林前,朱赐秀忽然心中一跳,猛觉背后一道冷意射来,豁然转身,却不见半个人影。这几日行来,他总觉背后似乎有人跟踪,但数次试探,皆未有发觉,只道自己被钟神秀吓唬一番,疑心病也重了起来。
在他离开不久后,一条黑影悄然站起身来,只见他在一旁树干上留下一个印记,顺着朱赐秀的方向进入密林之中。
天至中午,密林中落叶满地,朱赐秀将马儿拴在一旁,自己则以斗笠遮住阳光,躺在一块石头上歇息。十余丈外,十数道身影或潜伏树上,或蛰伏草林,紧紧盯着他,杀气逐渐蔓延开来。
这群人中有一个年纪二十来岁的青年疑惑道:“高师兄,这人年纪也不大,怎么能杀得了六师兄与七师兄。”
被称作高师兄的男子年约三十来岁,阴沉的脸上满是仇意,道:“刘师弟不可轻敌,这小子的武功邪门的很,我三人一时不慎着了他的道,可惜师父与大师兄二师兄参与武林大会未归,否则以他们的阅历必然能看出他的门道。”
刘师弟点点头不再说话,高姓男子伸手一挥,树上两人悄悄溜下,高姓男子道:“你们别看他年纪轻轻,下手却极是毒辣,哎,为了给二位师弟报仇,咱们嵩山派以多欺少,以大欺小的名头只怕要再江湖上传扬出去了。一会动起手来,能捉活的便捉活的,若捉不了活的,不必顾忌太多,只管杀了就是,到时候若是师父责罚,我高友良一人担着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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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群人正是嵩山派弟子,领头之人便是那日夜里逃去的男子,名叫高友良,乃是嵩山派掌门孙山落的三徒弟,死的那两个是他的六师弟与七师弟。他三人原本陪着师父孙山落一同去少林拜会少林寺方丈无垢神僧,但因孙山落另有要事,便让他三人先行返回,谁知到了师门脚下,却偏偏发生这等事情。
嵩山派在登封城势力根深蒂固,高友良返回之后,立刻安排弟子暗中盯着朱赐秀的一举一动。见他孤身一人出城,于是在密林中设下埋伏,准备打他个措手不及。
周围数人齐齐点头,这青年乃是孙山落第八个徒弟,叫做刘海宽,一向与高友良交好,道:“高师兄放心,我们心里有数了。”
高友良见朱赐秀兀自高卧,呼呼大睡,一挥手,身后十数人便悄悄围了上去。
但即便众人已到跟前不足一丈的距离,朱赐秀依旧一动不动躺在地上,刘海宽忽觉不对,伸剑挑开斗笠,只见衣物中分明裹着一团树枝杂草,哪里是人。
就在此刻,头顶一声叱喝,一道身影自半空跃下,趁众人分神之际,连出数掌,其中三人躲闪不及,各中一掌,另外几人却反应迅速,纷纷退开。
朱赐秀暗道一声可惜,心中也更加小心起来。此时他阴蚀掌力已非同一般,那三人各自闷哼一声,软绵绵倒下,动也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