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又打闹了一番,但满地尸体与哀嚎的伤员实在有些搅兴,此时已是二更时分,旁边的客栈掌柜被这里的哀嚎声吓到,哪里还敢开门,二人一路从镇头走到镇尾,也没有人敢做二人的生意。
朱赐秀干脆抱了钟小小在镇外一处山凹处生火取暖,此时天上月正明,地上人心正热,倒也不觉寒冷。
再说方国威连夜带着残兵败将回了黑水寨,第二天天一亮,待伤势略有好转,便去总寨主潘斗海那里请罪。潘斗海闻听那一对少年男女竟如此了得,也不由大吃一惊。
心中暗自盘算,自己可没得罪过这样年纪的敌人,莫非是哪个厉害对头派来寻衅的么?
方国威道:“这二人掌法又奇又狠,行事嚣张霸道,更无忌讳,看样子倒不像是白道上的人物。”
潘斗海道:“黑道中没听说有这么两个厉害的少年男女,可从他们的武功路数看得出师从来历么?”
方国威摇摇头道:“他二人操着一口北方口音,可是北方绿林中从没听说有这么厉害的少年高手,不过这二人的掌法如出一撤,想必是同门师兄妹,被他二人掌法击中后,淤黑久久不散。”
潘斗海心中一动,扯开方国威衣衫来看,果然见他胸口有一只黑黝黝的手掌印,清晰可见。喃喃道:“这印记倒有些像铁砂掌一类的功夫,只是铁砂掌却没有隔山打牛的巧劲,武当绵掌一类的功夫倒是可以隔物伤人,但却不会留下黑色印记。我曾听朋友提起说,雁门关外有一深谷,名为绝命谷,谷中有一座险山,名叫厉山,厉山下有一座大坟包,常年鬼哭狼嚎,阴风不断,被当地人称作鬼冢,那里住了一个大魔头,每次伤人都会留下一只黑掌印。”
方国威道:“这件事属下也曾听人提起过,此人名叫钟神秀,江湖人称厉山老鬼。乃是二十年前成名江湖的黑道高手,后来不知何故,忽然退出江湖,隐居在雁门关外,据说此人会一种叫做阴蚀掌的绝技,中者即死,端是霸道狠辣。
潘斗海道:“莫非这两个少年男女便是此人的徒弟么?你去派人往山西一趟,打听一下这二人的来历,若他们真是老鬼的徒弟,这事可有些难办。”
方国威道:“北方绿林道上的朋友一向与咱们同气连枝,山东擎天白玉柱万大哥近年来势力发展迅速,已有数万兄弟,他们耳目众多,定然知道这二人的来历。”
潘斗海道:“嗯,我与万兄弟也有几年没见了,待我修书一封,你派人日夜兼程送往摩天岭。”
待潘斗海写完书信,方国威喊来可靠心腹,交代他办好此事。
潘斗海道:“不管他们是谁的弟子,既然踩到咱们太湖帮三十六连环寨头上,可不能任由他们全身而退,否则以后江湖上的朋友还不笑话?哼,方老弟,你先回去养伤,让老哥先去亲自会会他们。”
方国威道:“大哥当心,点子扎手。”
潘斗海道:“我理会得!”
太湖帮水寇号称三十六连环寨,遍地耳目,朱赐秀与钟小小二人沿湖边而行,早已给人暗中盯上了。
朱赐秀察觉出来,也没有声张,与钟小小权做不知,一路谈笑风生,来至一处湖湾。
只见不远处的礁石上立着一人,此人身材高大,年逾五旬,两眼暴凸,头大如斗,紫膛脸,短胡茬,看起来极为凶悍。
朱赐秀笑道:“正主来了,咱们过去瞧瞧。”
二人来到此人跟前,那大汉翻着一双怪眼道:“便是你们杀了宁老大,伤了我连环寨的兄弟么?”
朱赐秀不愿与这等人多费口舌,道:“不错,正是朱某所为,你又是何人?”
大汉哈哈大笑道:“你杀我兄弟,却不知我姓名么?老夫便是连环寨总寨主,紫面金鳌潘斗海!”
朱赐秀转头看向钟小小,一脸戏谑道:“钟妹,什么是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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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小小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掩嘴笑道:“听说是一种龟背鱼身的怪物。”
朱赐秀故作恍然大悟道:“啊,原来是老乌龟啊,怪不得仁兄鱼眼龟背,相貌丑恶,原来是太湖里的乌龟成精。”
潘斗海听他出言不逊,勃然大怒道:“小子,安敢欺我?”硕大的身躯自礁石一跃而下,两手宛若两只铁耙子一般,狠狠抓向朱赐秀。
朱赐秀直面不惧,运起内力,举掌往他身上拍去。潘斗海身在半空,一手格开朱赐秀双掌,另一只手却已抓向他顶门。
朱赐秀倏然一惊,这老乌龟武功着实了得,连忙扭头避过,翻身飞起一脚踢向他前胸。
潘斗海一击不中,见他一脚踢来,横臂招架,朱赐秀啪一腿踢在他手臂上,潘斗海正好借着这股力道翻身落在地上。
朱赐秀道:“你这乌龟,果然有两把刷子,可惜遇到了本少爷,今日非得替当地百姓,除了你这一害不可。”
潘斗海哈哈大笑道:“连环寨盘踞太湖十余年,可没有那个不长眼的敢来寻衅,小子,你到底是谁,师从何门,竟敢来送死?”
朱赐秀道:“打赢了我就告诉你。”
潘斗海双爪急抓,使的是虎爪手招式,一旁钟小小提醒道:“朱郎小心,这老乌龟是淮西虎爪门弟子,这双爪子可恶的很。”
朱赐秀不以为然,哈哈笑道:“什么虎爪门,我看是狗爪门才对,没想到这老乌龟还长了一对狗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