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过了多久,朱赐秀从黑暗中醒来,触手便是一片冰冷潮湿的石壁,他费力坐起,只感浑身酸痛使不出力气。
过得一会,待体力恢复了些,视力也逐渐恢复了过来,这才勉强站起身来,向四周看去,发现自己所处乃是一处幽深的洞窟。
这座洞窟呈井状,上窄下宽,深有十数丈,井下有一处黑黝黝的深洞,能容两三人并肩同行。
石洞陡峭,边缘光滑湿润,上附青苔,看样子像是常年被水流冲刷而成。身下是一片污泥,自己从这个高的地方落下来,不死全仗这烂泥之功。打量半天,深知凭自己目前的处境,想要爬上去毫无可能,略加打量一番,站起身来,稍加犹豫便踏入洞窟之中。石洞极深,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这才隐约可见亮光。心中一喜,只当是到了出口,不由的加快脚步朝前走去,待到了跟前,却突然脸色大变怔在原地。
只见不远处同样出现一座井状石窟,此刻月光微漏,照耀在井底。只见一人倒在地上,身上密密麻麻爬满了各色毒虫。朱赐秀细看模样,竟是先前被自己从百花谷中救出来的其中一人,只是此时他那半张脸已被毒虫撕咬的露出森森白骨,双眼圆睁,死不瞑目的样子让人看了头皮发麻。
此路是前进必经之路,唯有通过此地方有逃脱的可能。可毒虫凶猛,朱赐秀如何敢上前一步,一时不由怔在了原地,进退两难。
正在此时,突然听得两声咕呱咕呱的叫声,一只海碗大小的黄色蟾蜍从黑暗中跃出。一张嘴,一只半尺长的黑色大蜈蚣便被它用舌头粘住,闪电般拉入嘴里。蟾蜍咀嚼几下便将其吞入腹中,吃完了蜈蚣似乎意犹未尽,一张嘴又是一只大蜘蛛被它抓住,眨眼便吞下肚中。
吃完了两只毒虫,黄色蟾蜍瞑目蹲在地上,后背密密麻麻的小疙瘩渐渐由黄转红。朱赐秀看的啧啧称奇,被吞下的那两只毒虫看颜色就知道是至毒之物,没想到却被大蟾蜍囫囵吞下。
正在朱赐秀惊奇之时,一条手臂粗的银色大蛇从石壁上的洞里探出脑袋,紧紧盯着大蟾蜍。这蛇是蟾蜍天生的克星,被它盯上的蟾蜍一动不动,任由它慢悠悠从洞中游出,紧紧将它缠住。
朱赐秀眼睁睁看着大蟾蜍被银蛇吞下,躲在一旁不敢发出丝毫动静。这蟾蜍已然非凡,看样子这银色毒蛇更在它之上。
银蛇吃完了蟾蜍又慢悠悠朝洞里爬去,眼看大半身体已经进入洞中,突然又不知从哪冒出一只七彩斑斓的大蜘蛛来,狠狠咬在银蛇尾巴上。
银蛇吃痛,急忙用力往洞中爬去,可这蜘蛛八只脚仿佛钉子一般钉在石壁上,任凭银蛇如何用力也不能摆脱。二虫僵持半晌,银蛇终于力尽,被拖出洞来。
朱赐秀眯眼看去,只见银蛇已经翻了肚皮,想必是被这彩蛛毒死。彩蛛咬死了银蛇,从腹下抽出蛛丝,不慌不忙将银蛇包裹成一团,慢慢往洞里拖去。
朱赐秀原以为这事已经算完,没想到几声呱呱的清脆叫声又一次响起,一只朱红色,拳头大小的蟾蜍从黑暗中跳出,啪的一声落在了彩蛛的背上。
彩蛛受到惊吓,急忙挣扎,可如何能摆脱。蟾蜍紧紧将彩蛛抱住,后背小疙瘩上渗出黑红色粘液,将蜘蛛团团覆盖。粘液一接触到彩蛛,彩蛛便挣扎几下便不再动弹,看样子是已经死了。
小蟾蜍这才张开大嘴,将彩蛛一点点吞入肚中。朱赐秀心头剧震,此地毒虫世所罕见,不是久留之地,还是赶紧离开为好。
想到这里,转身便欲回去,可背后不知何时早已密密麻麻爬满了毒虫,朱赐秀抬头看去,只见头顶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孔洞,这些毒物想必就是寄居于此,此刻闻到血腥味竟然全部爬了出来。
朱赐秀见此不敢迟疑,急忙后退几步,避开毒虫的路径。毒虫嘶嘶作响,纷纷朝地上的尸体而去,而那只朱红色的蟾蜍吃罢了彩蛛又不知躲在了何处。
朱赐秀见毒虫并未伤害自己,不及细想,见机会难得,急忙绕过毒虫朝前面的洞窟走去,不过一路上却小心了很多。走了约莫盏茶的功夫又遇到了一具正在被毒虫啃食的尸体,赫然又是一个百花谷救出来的武林侠客,没想到他们死后连尸体也无法保存,不由叹息一声,这一次有了经验,不敢怠慢,绕过毒虫堆继续朝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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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经过十多个毒虫堆,皆是百花谷救出来的众人,被扔在这里祭炼毒虫,好在那些毒虫似乎对自己没什么兴趣,否则此刻恐怕也会像这些尸体一样,变成毒虫的食物。
朱赐秀越往深处走,遇到的毒虫便越少,但是却也越厉害。有一丈长,通体碧绿的大蛇,也有指头大小,浑身雪白的蚕虫,还有金色的蝎子和紫色的蜈蚣。而这些毒虫却不像寻常毒虫那样不敢靠近自己,反而隐隐有欲扑的架势,朱赐秀见状更不敢停留,快步离开。
走了约有百丈,一路上毒虫渐少,直到此刻已踪影全无。石洞尽头隐有火光出现,朱赐秀心中一喜,莫非此地竟有人居住?想到这里急忙加快脚步向前奔去,待到了跟前,果然见有人活动的迹象。
只见石洞尽头乃是一处宽阔的洞府,洞中石桌,石椅,石锅,石床一应生活物件不一而足。
洞中弥漫着一股药香,朱赐秀循着香味看去,只见洞府后方有一处平台,台上立着一座铜炉,炉下燃着熊熊烈火,药香正是从铜炉之中散发出来的。
朱赐秀见炉火盛旺,料想洞中必定有人,不敢惊扰,心道能躲在这里的,莫非是麻九俦么?听说麻九俦的一身毒功都是在毒虫堆里练成,说不定这里就是他练功场所。想到这里,躲在洞口偷看,见此洞甚是宽大。左右两排放着几座木架,架上摆满了书籍竹简,大多残破不堪,看样子似乎年代久远。
朱赐秀不敢乱动,唯恐惊扰到了里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