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魔禽依然横卧不动,所在之地凹陷了数尺,显然自孤峰坠落之势甚为迅猛,松软的大地被砸得凹陷了几分。
魔禽尖利的鸟喙微微翕张着,似在喘着气,鸟嘴边缘一抹淡淡的血迹——这只魔禽显然受伤不轻,似有油尽灯枯之象。
紫儿全身劲气激荡,像一张已拉满的弓,蓄势已足,就等着一声令下。
那只魔禽似有所感,刷的睁开了眼睛,眼内精芒电闪,紫儿心里咯噔一下,转身就想跑,但他的灵觉已然觉察到,这只魔禽已是强弩之末,并不足惧。
那只魔禽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紫儿,大荒霸主的气势尽显,眼里并无半丝惶恐,虽死无所惧,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
看着紫儿手里握着的老山藤,那只魔禽居然流露出一丝不屑,一张鸟脸上居然浮现出了生动而丰富的表情,像是要走上绞刑架的侠士对拿刀的刽子手发出的王之蔑视。
紫儿不觉一呆,手里的老山藤在手,但他已无法发力进击!
“算你狠!”紫儿愤愤的骂了一句,“老子怕了你啦!”
饥肠辘辘的感觉让人难受,这只垂死的魔禽流露出的轻蔑之意让人更难受!
紫儿并非争强斗狠之人,但胸中自有一股豪情!
嗖嗖!
紫儿抖手扔出手里拎着的鞋袜,好似几支暗器疾飞而出,中途还顺带着甩出几滴水珠,两只鞋子飞得甚远,撞击在魔禽庞大的躯体上弹飞了;而那两只袜子,空中飞旋着啪的一声径直落在了那只魔禽的鸟头上,刚巧覆盖在了那两只凌厉无匹的眼睛上!
那只魔禽乃暴烈雷鸟,大荒中的一方霸主,不光灵智甚高,五感也颇为敏锐,紫儿这两只新鲜出炉的袜子覆盖在眼睛上,立时觉察出了不对劲,小山似的躯体一阵猛烈摇动,显然羞恼非常,奈何受伤太重,居然对此暴行无可奈何,连扭头甩掉这两只破袜子都做不到!
“犟什么犟,总有一天我要收服了你!”
紫儿始终无法面对那只魔禽宁死无惧的眼睛,这刚烈的性格多像他的爷爷!
从那凹陷的痕迹可以判断出,这只魔禽自孤峰坠落之时承受了多大的冲击!
紫儿和月儿能够捡回一条命,可以说都是因为这只魔禽承受了最重的冲击,起到了缓冲肉垫的作用。
紫儿心里已有定计,当下不再犹豫,脚尖轻点,人已飘身急掠到魔禽近前。
那魔禽似有所觉,不断挣扎,几乎流尽的血又自伤口渗了出来。
紫儿单手勒住那只魔禽的脖子,另一只手拔出酒葫芦塞子,掰开那只魔禽的鸟嘴,把那神仙醉径自灌了进去!
那只魔禽眼睛被覆盖着,脖子被勒住,虽然紫儿下手不重,但那只魔禽也忍不住一阵挣扎,免不了一番白费力气。
“倔鸟,别乱动!别做无谓的挣扎啦!老子正在救你,知道吗!......就看你的造化啦!”
紫儿不知道这么做是否有效,但他知道如今酒葫芦里的神仙醉,自从那神秘的花朵进入酒葫芦之后,那神仙醉已非凡品,如果说现在的神仙醉有脱胎换骨、生死人肉白骨之效也并非不可能。
那只翠色的小葫芦不见了,但紫儿能够感觉到,那只翠色的小葫芦与老皮酒葫芦已经发生了莫名的联系,好似已经融为一体,粗陋的外壳下,包藏着无比神异的天宝,否则那所剩无几的神仙醉为何现在好似喝之不竭,喝之不尽!
紫儿松开了那只魔禽的脖子,拍了拍那颗硕大的鸟头,拾起鞋子,抓起袜子,一个凌空后翻,飞离了那只魔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