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日日有美人相伴,这伤想不好也难。”右侧传来一道不咸不淡的声音,“说来宋大人也真是好福气,有未来夫人早晚照料伤势,又有邻国公主相赠良药,若是还不好起来,岂非辜负了佳人们的好意?”
“许大人所言甚是,坊间都说宋大人是玉面俏郎君,平日里招蜂引蝶,这不,连邻国公主都总是记挂着宋大人,因着送药一事险些惹祸上身,说到底,宋大人还是有些拎不清啊。”
“宋大人别怪我说话直白,夺人所爱、悔人姻缘非君子所为,为人处事,还是要守着德行才好,否则如何对得起这身官服。”
宋云初冷眼扫过说话的三人,“本相与江大小姐乃是陛下赐婚,怎么到了你们几位口中就成了我夺人所爱?邻国公主赠药不过是感激救命之情,你们也要拿来指责本相招蜂引蝶。究竟是你们心思龌龊,还是本相道德败坏?”
这些个迂腐文臣,或是仗着两朝元老的资历,或是仗着左丞相刘豫的庇护,对她动辄指指点点。他们是想不到别的话来攻击她了吗?还是他们真觉得她抢了狗渣男的爱人,又去勾搭未来的恭王妃。
她和上官妘有私情这一事,虽然已经证实是被人诬陷,可有心之人依旧要揪着这点不放,一旦传出什么谣言,必定会引发恭王的不满,这么一来,她又得多一个敌人。
真是混账。
身为文臣,那么多年圣贤书全读到狗肚子去了,为了抹黑政敌,言语间总要搭上另一个女子的名节,他们明知这个世道对女子有多苛刻,可他们全然不管不顾,仿佛只要能让宋相吃亏,连累谁的名声都无所谓。
“正所谓空穴不来风,究竟是我们心思龌龊,还是宋大人罔顾德行,您自己心里明白。”
“本相心里当然很明白了。”宋云初望着他们义正言辞的嘴脸,呵呵一笑,“原以为诸位大人只是嫉妒本相年轻有为,如今看来,连本相的容貌气度都能引起你们的愤怒了。”
“其实你们对本相有任何不满大可直接参我一本,不必动辄把姑娘家牵连进来,话说回来,本相的确常听人夸我玉树临风,气宇轩昂,不似诸位大人,要么老皮老肉,要么歪瓜裂枣。”
宋云初语气悠然,“你们即便是想引起佳人的注意也没那个命了,看诸位大人如今的面相,年轻时想必也是容貌粗鄙,一点儿都不讨小姑娘喜欢吧?难怪说起话来直冒酸气。”
宋云初此话一出,对面的几人脸色铁青。
“宋大人你……!”
“本相说的有何不对吗?不过轻飘飘几句实话就让你恼羞成怒,你这承受能力也不太行啊,恕本相直言,王大人你本来长得就够难看了,拧起眉头的时候更像那长在路边的老树皮,又皱又干瘪,让人看一眼都吃不下饭。”
“你的皮囊已经如此丑陋,做人做事还是要厚道一点,这样稍微能弥补一下你容貌的不足,不至于显得你整个人一无是处。”
宋云初视线一转落在另一人身上,“本相几个月没仔细瞧丁大人,你是越来越黑了,站在人群里格外显眼,是每天顶着污泥晒太阳呢?还是肚子里坏水太多,把整个人染成这般模样。”
“你……!”
“你什么你!难道除了本相之外,没有人告诉你你黑的像块炭吗?你都不配反驳本相的话。”
“孙大人你也别总瞪眼了,眼睛本来就小,再瞪起来如同恶鬼,你该掩饰一下你过小的瞳仁和过多的眼白,和你这塌鼻凸嘴组合起来丑得很不一般,虽说当官不需要长得足够俊美,但至少别让人看着觉得辣了眼睛。”
“丑人多作怪这个词,在你们身上真是展示得淋漓尽致啊。”
“噗嗤!”一旁的宫明远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
宋大人这嘴真是越来越毒了,语速还快得很,让人一时半刻都插不上话。
文官之间唇枪舌战是常有的事,他已经是出了名的说话难听,但和宋大人相比,他都觉得自己吵架的本事不太行了。
这几个家伙仗着在朝中为官多年,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活该受辱骂。
再说对面的几人,被宋云初一番话气得脸红脖子粗,正想与她呛几句,就听得前方响起一声高喊——
“陛下到!”
众人连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不再交头接耳。
君离洛来到龙椅前坐下,扫过底下的众人,见宋云初边上的几人脸色精彩,心中有些好笑。
刚才过来的时候就见他们似乎在争执,宋云初一人骂三个人竟面不改色,倒是那三人气得吹胡子瞪眼,可见言辞匮乏。
也不知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
他是晓得宋云初有多会骂人的。
随着李总管一声“有事启奏,无事退朝”,有人站了出来替大理寺卿说话。
“陛下,大理寺卿张大人行刺逸王一事颇为蹊跷,微臣以为,他许是遭人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