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做过的事情自然不慌,只面无表情地开口:“丁大人,说话可要讲究真凭实据。”
“下官自然是不敢空口白牙污蔑宋相。”
太常寺卿冷声道,“若是下官没有记错的话,明镜司招人要通过层层考核,一年只招一次,宋大人新招的那位,是皇城内颇有名气的富商之子,宋大人是不是该给个解释?”
他话音才落,当即有人附和,“下官也听说了此事,宋大人未免也太把规矩当成儿戏了,虽然这明镜司是您管辖的地盘,但这规矩是朝廷定的,宋大人怎能擅自更改?您这么做,根本就不把陛下放在眼里。”
首座之上,君离洛眯起了眼儿。
明镜司的人员变动他自然是知道的,但这于他而言,根本就是一件小事。
只要宋云初是向着他的,他何必理会宋云初招了些什么人?亲信的手下也可以有亲信,下属们有权利培养他们自己想要的人才。
只是宋云初特招的这个人,的确是富得显眼,难免会被有心之人拿来大做文章,如今有人给他扣了欺压百姓的帽子,那么就代表他们私底下可能也针对了那楚家。
于是他看向宋云初,面带疑惑道:“宋卿家,怎么回事?”
单是他向着宋云初可不够,宋云初必须自己给出一个有力的解释。
“启禀陛下,他们二位所言,根本就是在胡扯。”
宋云初望向针对她的那二人,只觉得好笑,“两位大人一唱一和的倒是有意思,不错,明镜司的确有它的规矩,可是纵观朝野上下,破例特招人才的事,难道就只有本相这一例吗?”
“诸位可还记得如今戍守边疆的沈老将军,他自幼就是练武奇才,做羽林军时也被统领特招,不曾参加任何考核。还有前两年告老还乡的林学士,他七岁能作诗,十二三岁博览群书,他也没有参加任何文试就走上了仕途。”
“同理,陛下既然给了本相掌管明镜司的权利,那么本相特招一个人才有何不可?纵观各朝,对拔尖的人才都有些优待,你们常说选贤举能,怎么,这个词放在本相这里就不能用了是吗?”
宋云初招楚玉霓时,就已经考虑过或许会有人拿楚玉霓这富家公子的身份来做文章。
楚家名气可不小,一些个迂腐文臣肯定要背后议论她跟楚家是官商勾结。
宋相从来不怕被人非议,若是瞻前顾后,那可就不是宋相了。
楚玉霓的功夫的确拔尖,初见那日能把桌子拍烂,桌脚都被震出裂纹,二十出头就有这样的内功修为,可不比白竹差劲,这才是他被她收用的主要原因,和他的富裕还真没太大关系。
当然了,他又富又大方,也是加分项。
管他书读得多不多,能打,听话就行。
如今面对其他官员的指责,她丝毫不用慌。
“才华过人者,无需用文试来考验,武力过人者自然也不需要用武试来证明,两位大人若是不服,本相就从明镜司里挑几个人,再从羽林军里挑几个人,和新人轮番比试,到时看看他的胜率不就知道了?你们说的废话不管用,本相只看实力!”
太常寺卿眉头紧锁,“宋大人你……”
“层层选拔是为了公平,能力过人被特招同样合理,朝廷从来不亏待有能力的人。”
宋云初冷眼打断他的话,“若你们身边有能人,也可以让他们大展拳脚,你们此刻针对本相,还不是因为自己手下没有人才?又或者你们只看到了新人的家底够厚,不打听他的实力,怎么着,又有钱又被特招,你们看着眼红?那你们的心胸未免太过狭隘。”
太常寺卿顿时恼了,“宋大人慎言!”
他们眼红一个毛头小子?这宋贼还真是会诡辩。
“宋大人所言有理!”
宫明远见宋云初停了下来,连忙趁机接过话,“朝廷从未规定过富家子弟不能走入仕途,两位大人兴许是对富家子弟存在偏见吧,虽说寒门易出人才,富人家也未必就都是庸人。”
宋云初扬唇笑了笑,“丁大人叫本相慎言,你且说说,本相方才的话有哪一处不谨慎?你尽可挑出来反驳。”
“本相自认为对得起朝廷也对得起陛下,从不怕被你们诬陷,只是与你们说话实在费劲,你们总是吞吞吐吐,半天憋不出两句话来,无疑是在浪费陛下和诸位大人的时间。”
“你……分明是宋大人你总打断下官说话!”
太常寺卿几乎气得吹胡子瞪眼。
这宋贼每次诡辩起来都不带喘气的,还好意思嫌弃他吞吞吐吐……他哪里有插话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