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霓叹息道:“这姑娘出生时,被一名云游道人算出她八字不好,养在家中会克至亲,世伯只能将她含泪送到乡下的亲戚那里抚养,哪知亲戚收了钱却苛待她,她满腹怨恨委屈,便离家出走去讨生活,隔了三四年回来想探望父亲,我那世伯却撒手人寰了。”
“那这姑娘也太可怜了。”掌柜的面有动容,“自小就与家人分离,还见不上父亲最后一面,她那亲戚定是要遭报应的。”
“可不是么,听说那对夫妇都死在一场瘟疫里了,算是恶有恶报。父亲惦记着世伯的遗愿,将她收做义女,如今她被宋大人看上,也算是苦尽甘来。”
楚玉霓面不改色地说故事,掌柜的点了点头,看向宋云初的位置,“这都没半个时辰呢,宋大人已经给她挑了十几件了,对她颇有耐心,可见有多喜爱。”
“确实,这可是宋大人纳的第一个妾。”楚玉霓随口应道,“许久没见大人笑得如此开心了。”
宋大人想扮演正常的男人,他自然是要多多强调宋大人对美妾的喜爱。
半个时辰后,宋云初带着胡四娘离开了绸缎铺。
楚玉霓送走了二人,转头朝掌柜的吩咐道:“我这义妹喜欢梅花,你叫人按照她的身量尺寸,做三套颜色娇艳的衣裳,搭配梅花刺绣,记着,这三套只做一次,以后别出现在店里。”
既然和他楚家认了亲戚,他也得给点见面礼,否则显得他小气,日后说不定还有互相帮衬的时候。
“少东家放心,我会叫她们尽快赶工。”
“嗯。”
楚玉霓才走开,店铺里的伙计们便朝掌柜的涌了过去。
“掌柜的,宋大人的那位新宠真是少东家刚认的义妹吗?从前怎么都没见她来过?”
“那位啊,是东家已故好友的女儿,最近才被东家收为义女,身世还挺可怜的……”
……
“今日带着你这么张扬地晃悠了一圈,你是宋相新宠的事很快就会传开,你那几个姐妹若知道你投靠了本相,一定会找你问清楚,你可想好了要怎么回应她们?”
“良禽择木而栖,宋府就是我今后的归处,姐妹们若也愿意投靠宋相,大家就一起富贵,若不愿,我也不强求,只求往后不要针锋相对。”
胡四娘与宋云初并行走在长街上,转头朝她笑道:“大人,若是我能说服其他人,你介不介意再多一两个小妾?”
宋云初挑眉,“你有把握吗?”
“大姐那头倔驴我肯定说不动,二姐最听大姐的话,三姐比较向着我,我先前说逸王小气,她也觉得有道理。”
“她若有强烈的投靠意愿,本相自然接纳,若摇摆不定,本相可不要。”
宋云初想了想,又道,“其实也不必强劝她们投靠,若能说服她们远离逸王,别掺和这些是非也行。”
“大人所言甚是。那狗逸王压根就不在乎我们,跟他几年了连个大宅子都住不上,干的还是脏活,我们给他拔了不少眼中钉了,之前帮他陷害楚家的那个太常寺卿,也是大姐去灭口的,这人真是爱过河拆桥。”
胡四娘冷哼了一声,“我早就对他有意见了,所以最爱偷懒,他的人脉关系我不太清楚,大姐是最清楚的,我只知他和朝中两位年长的学士来往较多,一个姓吕,一个姓孙。”
“原来他们也是他的人。”宋云初扯了扯唇角。
朝中跟她对着干的人不少,有些只是纯粹看她不顺眼,未必跟君天逸有关系,胡四娘说的这两人也是经常和她互呛的。
君天逸的党羽在原着中只是粗略交代,没有详细名单,毕竟主线是狗血虐恋,她光顾着骂主线,一些细枝末节很容易被忽略或遗忘,面对这种情况,就得需要相关的人员的帮助了。
胡四娘虽然只记住了两个人名,也算不错。
宋云初正准备带她去星月阁挑首饰,余光便瞥见一道黑色人影快速走来。
宋云初看了过去,来人正是她生辰那天,狗皇帝带去她府上的暗卫。
“宋大人,陛下在前边的望江楼等您。”
宋云初闻言,笑着应了一句,“本相这就去。”
今日休沐,狗皇帝出来散心也正常,他是刚好从望江楼的窗户瞥见她,还是说……他特意让人打听了她今日的行踪?
毕竟他出宫大多时候是找她解闷,其他大臣在他眼里都是呆板无趣的。
正好今日胡四娘也在,带她去狗皇帝面前亮个相,借此暗示狗皇帝,身为帝王,断袖之癖是要尽量避免的。
“大人,妾身也要一同去吗?”
一听要去见皇帝,胡四娘还真有点儿紧张。
“一起去吧,陛下是端方君子,温润如玉,你不必紧张。”
两人随暗卫去了望江楼,胡四娘见到君离洛的那一刻,大吃一惊。
这位不就是之前在城西的四方客栈里,劝说她倒戈宋相的人吗?
他当时的自称是本官,她还以为是宋云初的同僚,没想到竟是当朝天子。
“微臣见过陛下。”
“妾身胡四娘,见过陛下。”
胡四娘行了礼,见君离洛面无表情地打量着自己,以为他还记仇着城西捣乱的事,心下紧了紧。
“在城西时不知陛下身份,对陛下和宋大人多有冒犯,妾身知罪。如今妾身已是宋相的人,宋大人说不计较从前的事了,陛下宽宏大量,想必也不会与我一般见识吧……”
胡四娘心里没底,越说声音越小,见君离洛不语,生怕他降罪自己,便下意识抓住了宋云初的胳膊,朝宋云初身后躲了躲。
宋云初笑着安抚了她一句:“不用怕,陛下不会计较旧事的。”
【狗皇帝,看到了吧,我有小妾了,你得当我是个正常的男人。】
【你本该是个直男,别弯了,就算弯了也赶紧直回去吧。】
君离洛:“……!”
她还挺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