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毛病了,叫他们来,无非就是把脉煎药,他们不敢指责我,只会小心翼翼地让我多休息,少动用武力,说来也是我自己的过失,方才和你交手,觉得畅快,一时有些忘形了。”
对于君离洛的话,宋云初是不太赞同的,“陛下,不管怎么说,大夫总是要看的,即便他们不能很快把你治愈,但至少也能判断出你的身体情况。”
君离洛摇了摇头,“我自己的病症,我心里有数。方才已经服了药丸,缓一缓就好了,晚点让小李子再去替我煎一副补气活血的药就成,他知道我平时该吃什么药。”
宋云初闻言,面上浮现一丝无奈,“微臣还是认为应该传御医,您为何非要百般推辞。”
“若是传了御医过来,岂不是要让这一路上的人都知道我犯心疾了?虽然我把侍卫们遣退到了远处,可他们都知道你我在切磋,我在这期间发作,你觉得他们会如何猜想?”
“即便是我主动要你陪练,他们也只会怪你,说你没能劝住我都算轻的了,就怕有些人会借题发挥恶意传谣,污蔑你下手没个轻重,误伤了我,届时就算我出面替你解释,朝中也会有大臣觉得是我不忍治你的罪,这才包庇你。”
君离洛定定地望着宋云初,“无论如何,我不愿你再被谣言中伤了,你在这位置上从来都不容易,多少人盼着你出错,我心里有数,我又岂会给他们抹黑你的机会?等入夜了再传御医吧,我会佯装自己是被噩梦惊醒,你就不会被牵扯进来了。”
宋云初听着他的一番话,神情有些怔然,心中似有触动,却不知该如何接话。
方才看狗皇帝心疾发作,她第一反应当然是找御医,哪有时间思索其他。
这会儿细细一想,从太医院过来的这一路上,宫人不会少,光是庭院外的侍卫就有八个,外头还有巡逻的,一旦被他们知道皇帝身体抱恙,可不怪她头上。
他们效忠于君离洛,看她却未必顺眼。
他都那么难受了,竟还能考虑到她。
“云初,今日之事,你一定是觉得我任性胡来吧?”
君离洛的脸色依旧苍白,语气却没有一开始那么虚弱,显然是服下的药丸开始起作用了。
宋云初回过神来,应了一句:“微臣绝无这样的想法。”
“有也没关系,你劝过我了,是我自己不听。”
君离洛朝她笑了笑,“我知道自己赢不过你,却还是想证明自己,云初你说,若你称第一,我能不能做第二?”
宋云初闻言,眼角都有些抽搐。
【你特么都是皇帝了,需要向其他人证明自己的武力吗?就算只会文不会武,只要看得懂奏折,也没人敢把你这个先帝血脉从皇位上赶下来啊。】
【就为了当个第二,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真就离谱。】
【我看你不止有心疾,你还有神经病!】
君离洛:“……”
他才没有神经病。
他的确不需要向其他人证明什么,他想要的不过是宋云初的认可。
眼下看来,她是认可了的。
她心里骂他的那些话,像是气愤之余又带着些关心,总之没有否认他的第二。
“陛下是九五之尊,坐拥江山,您才是第一。”
宋云初整理了一下情绪,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像平时那样恭敬,“微臣岂能与您……”
“我不想听这些虚假的话。”君离洛蹙眉打断了她,“云初,你明知道我想听……咳!”
话未说完,他便咳嗽了好几声。
宋云初见此,连忙又去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面前。
谁知君离洛推开了水杯,一把拥住她。
“不必总强调你我是君臣,你那些客套话我听够了。”他环着她的肩膀,没好气道。
“我知道你嘴上客气,却没有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和心里,反正我有天下万民的臣服了,不需要你的臣服,只要你能把我放在心里,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