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爬出去后,不敢停留,拼命地往家跑去,边跑边回头看,生怕那个老婆婆又追了上来。等她跑回了家,关上门,她靠着门,身体顺着门滑落,坐在地上放声大哭起来,她实在是太害怕了,不知道这样的噩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孙露在恐惧和疲惫中度过了一个又一个难熬的时刻,她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无尽的恐惧给逼疯了。就在她几乎绝望的时候,她突然想起了大妈说的找个懂行的人来看看这句话。抱着一丝希望,她开始四处打听哪里有懂这些灵异之事的人。
功夫不负有心人,经过一番周折,她打听到在离小区不远的一条小巷子里,有一个据说很有本事的神婆,经常帮人解决一些奇怪诡异的事儿。孙露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去碰碰运气,她收拾了一下自己,强打起精神,朝着那条小巷子走去。
小巷子很幽深,两边的墙壁爬满了斑驳的青苔,透着一股陈旧的气息。孙露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有些忐忑,不知道这个神婆到底靠不靠谱。终于,她在小巷的尽头看到了一间略显破旧的屋子,屋子的门紧闭着,门口挂着一些奇怪的符纸,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佛在诉说着神秘的故事。
孙露鼓起勇气,抬手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出现在门口,她穿着一身暗紫色的长袍,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心思。老妇人上下打量了一下孙露,微微皱眉问道:“姑娘,你这是遇到啥事儿了呀,看你脸色差成这样。”
孙露一听,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她赶忙把自己遇到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的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从第一次在花园里遇见,到后来被追到家门口,再到杂物间里的惊魂遭遇,说得是声泪俱下。神婆听着,脸色越发凝重,等孙露说完,她轻轻叹了口气说:“姑娘啊,你这怕是招惹上了不干净的东西咯,那没下巴的老婆婆,听你这描述,可不简单呐。”
孙露焦急地拉着神婆的手说:“婆婆,您可得帮帮我呀,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都快被吓死了。”神婆拍了拍孙露的手,安抚道:“别急,姑娘,你先跟我进来吧。”说着,便把孙露领进了屋子。
屋子里面光线很暗,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各种奇怪的物件,有画着神秘符文的画卷,还有一些造型奇特的瓶瓶罐罐,角落里还燃着几炷香,烟雾缭绕,让整个屋子弥漫着一股神秘的味道。神婆让孙露坐在一张破旧的椅子上,然后自己走到屋子中间的一张桌子前,从桌子上拿起一个古朴的罗盘,嘴里念念有词地摆弄了起来。
罗盘的指针开始疯狂地转动着,神婆的眉头越皱越紧,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抬起头对孙露说:“姑娘,这事儿棘手啊,那老婆婆的怨念很深呐,估计是生前有什么大的冤屈,死后执念不散,才一直在你们那小区游荡,还缠上了你。”
孙露听了,心里更加害怕了,她颤抖着问道:“那婆婆,有什么办法能让她别缠着我了呀?”神婆沉思了片刻说:“办法倒是有,不过得费些周折。今晚你得带我去你们小区,找到那老婆婆出现过的地方,我要看看能不能找到她的踪迹,然后设法化解她的怨念。”
孙露连忙点头说:“好的,婆婆,只要能摆脱她,让我做什么都行。”于是,两人便约定好,等天黑之后就前往小区。
时间过得很慢,孙露在煎熬中终于等到了天黑。她和神婆一起回到了小区,小区里依旧是那副阴森的模样,昏黄的路灯闪烁着,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孙露带着神婆先是来到了花园的长椅处,神婆蹲下身子,在长椅周围摸索着,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听不懂的咒语。
接着,她们又来到了那个杂物间外面,杂物间的门依旧紧闭着,透着一股让人不舒服的气息。神婆拿出一张符纸,贴在门上,然后轻轻推开门,里面那股刺鼻的腐臭味还是扑面而来。神婆皱了皱眉头,走了进去,孙露跟在后面,心里紧张得不行。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了那熟悉的“咯咯咯”的声音,孙露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神婆的衣角。神婆却很镇定,她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铃铛,摇了起来,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那“咯咯咯”的声音似乎被压制住了一些。
随着神婆手中铃铛的摇动,那阴森的“咯咯咯”声虽被压制了几分,却依旧在杂物间里回荡,仿佛那没有下巴的老婆婆并不甘心就此罢休。孙露躲在神婆身后,瞪大了眼睛,借着微弱的光线紧张地张望着,试图找出老婆婆的身影。
突然,从杂物间的角落里,一个黑影缓缓浮现,正是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她黑袍飘动,空洞的“下巴”处仿佛有阵阵黑烟冒出,原本缓慢的步伐此刻竟变得有些急促,朝着孙露和神婆冲了过来。神婆见状,迅速从袖口中抽出一把桃木剑,口中大喝一声:“孽障,休得放肆!”说着便挥剑朝着老婆婆刺去。
桃木剑在昏暗的杂物间里划过一道寒光,眼看就要刺中老婆婆,可老婆婆身形一闪,竟轻松地躲过了这一击,随后伸出那干枯如鸡爪般的手,朝着神婆抓来。神婆侧身避开,反手又是一剑,这一剑削到了老婆婆的黑袍,黑袍被划开了一道口子,可老婆婆却像是没有感觉一样,继续发动攻击。
孙露在一旁看得心惊肉跳,她想帮忙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做,只能焦急地喊着:“婆婆,小心啊!”神婆一边应对着老婆婆的攻击,一边对孙露喊道:“姑娘,快把我包里的黄符拿出来,朝着她扔过去!”孙露赶忙在神婆放在一旁的包里翻找起来,手忙脚乱地拿出几张黄符。
她鼓起勇气,朝着老婆婆用力扔出黄符,黄符在空中打着旋儿飞过去,在快要接近老婆婆的时候,黄符突然发出一阵金光,老婆婆像是被烫到了一样,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往后退了几步。神婆趁机又挥动桃木剑,接连刺出几剑,每一剑都带着一股灵力,老婆婆被打得连连后退,身上也开始出现一些闪烁的光芒,像是她的力量在被逐渐削弱。
但老婆婆毕竟怨念极深,她很快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凶狠,嘴里发出一阵更加尖锐的叫声,那叫声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竟让杂物间里的一些杂物开始剧烈晃动起来,箱子、瓶子纷纷朝着孙露和神婆砸了过来。神婆赶忙拉着孙露躲避,可还是有几个瓶子砸到了神婆的身上,神婆闷哼了一声,脚步都有些踉跄了。
孙露见状,心急如焚,她看着手中剩下的黄符,想着一定要做点什么来帮神婆。她瞅准时机,趁着老婆婆再次冲过来的时候,冲上前去,把剩下的黄符一股脑儿地全都贴在了老婆婆的身上。黄符瞬间大放金光,老婆婆被笼罩在金光之中,痛苦地挣扎着,那空洞的“下巴”里不断传出怪异的嘶吼声,身体也开始剧烈颤抖起来。
神婆见状,强忍着身上的伤痛,走到老婆婆跟前,口中念起了一段冗长而又晦涩的咒语,桃木剑在老婆婆头顶挥舞着,随着咒语的念动,金光越来越盛,老婆婆的身影也越来越淡,仿佛就要被这金光彻底消散了。
然而,就在老婆婆的身影即将消失殆尽的时候,她突然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而又充满怨恨的吼叫,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从她身上爆发出来,朝着孙露和神婆席卷而来。神婆急忙用桃木剑挡在身前,想要护住两人,可那力量太过强大,一下子就把神婆和孙露都给震飞了出去,两人重重地撞到了杂物间的墙上,然后摔倒在地。
孙露只觉得浑身剧痛,脑袋也昏昏沉沉的,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她挣扎着爬起来,看向旁边的神婆,神婆也受了不轻的伤,脸色苍白,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孙露赶忙过去扶起神婆,焦急地问道:“婆婆,您没事吧?”
神婆摆了摆手,虚弱地说:“姑娘,我还撑得住,那老婆婆的怨念太强大了,刚刚那一下只是暂时压制住了她,并没有彻底消灭她呀。”孙露听了,心里又是一阵绝望,她没想到都这样了,还是没能摆脱这个可怕的老婆婆。
神婆缓了缓,接着说:“不过,经过刚刚这一番较量,我倒是察觉到了一些端倪。这老婆婆的事儿,怕是和这小区以前发生的一件旧事有关,咱们得再去打听打听,说不定找到根源,就能彻底解决她了。”孙露点了点头,现在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只要有一线生机,她都不想再被那老婆婆纠缠。
两人互相搀扶着走出了杂物间,此时的小区仿佛也因为刚刚那场激烈的争斗而变得更加阴森了,夜风吹过,竟带着一丝呜咽声,让人毛骨悚然。孙露和神婆先是找到了小区里年纪最大的一位李爷爷,李爷爷在这小区住了几十年了,对以前的事儿应该比较清楚。
孙露把来意跟李爷爷说了一遍,李爷爷听了,深深地叹了口气,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道:“唉,这事儿啊,得从几十年前说起了。那时候,小区里有个叫秀兰的女人,就是你们说的那个没下巴的老婆婆呀,她原本有个幸福的家庭,丈夫疼爱她,还有个可爱的孩子。可是有一天,她丈夫被人冤枉偷了东西,在被人追打的过程中意外去世了,孩子也因为这事儿受了惊吓,生了重病没几天也走了。秀兰受不了这样的打击,整个人就变得疯疯癫癫的,老是穿着那身黑袍在小区里晃悠,逢人就说要找回公道。”
“后来呀,有几个坏小子,看她那样子,就想着捉弄她,把她骗到了一个废弃的房子里,对她又打又骂的,还把她的下巴给弄伤了,伤得太重,最后那下巴就没了啊。从那以后,秀兰就更不正常了,没几年就失踪了,大家都以为她是死了,没想到竟然还在这小区里阴魂不散呐。”
孙露和神婆听了李爷爷的讲述,心里都很不是滋味,原来那老婆婆有着这么悲惨的身世,难怪怨念如此之深。神婆皱着眉头说:“这么说来,要想化解她的怨念,就得帮她找回公道,让她放下执念才行啊。”
孙露问道:“可是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怎么找回公道呢?那些坏小子估计都不知道在哪儿了呀。”神婆沉思了片刻说:“总会有办法的,咱们先去当年那个废弃的房子看看,说不定能找到些线索,证明她丈夫的清白,也许这样就能让她释怀了。”
于是,孙露和神婆又拖着疲惫且受伤的身体,朝着小区角落里那个早已破败不堪的废弃房子走去。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各自想着心事,孙露心里既害怕又同情那个老婆婆,她只希望这一切能快点结束,让自己回归正常的生活。
那废弃的房子在小区的角落里,四周杂草丛生,墙壁上满是斑驳的痕迹,窗户玻璃也碎了大半,透着一股荒凉死寂的气息。孙露和神婆小心翼翼地走近房子,刚到门口,一股寒意就扑面而来,让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神婆拿出几张黄符,分别贴在门口和窗户上,嘴里念念有词,似乎是在驱散房子里的邪气。然后,两人便走进了屋子。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霉味,地上堆满了灰尘和杂物,光线十分昏暗,只能靠着从破碎窗户透进来的微弱月光勉强看清周围的情况。
孙露和神婆开始在屋子里仔细地寻找着,翻看着那些早已破旧不堪的物件,希望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突然,孙露在墙角的一堆杂物下发现了一个盒子,盒子已经很破旧了,上面布满了灰尘,但隐约能看出被人精心藏过的痕迹。
她兴奋地叫了神婆过来,两人一起打开盒子,只见盒子里面放着一些信件和一个小本子。神婆拿起信件看了起来,发现这些信件都是当年秀兰丈夫和别人往来的书信,信里清楚地记录着他根本没有偷东西,而是被人恶意陷害的过程,那些人就是为了争抢一个工作机会,才使出这样卑鄙的手段。
而那个小本子,则是秀兰记录的一些日常琐事以及她对丈夫和孩子深深的思念,看着本子里那些充满爱意却又透着悲伤的文字,孙露的眼眶湿润了,她仿佛能看到当年那个痛苦绝望的秀兰,守着这份思念,却又遭受着无尽的折磨。
神婆拿着这些证据,走到屋子中间,大声说道:“秀兰啊,你的冤屈我们都知道了,你看,这就是能证明你丈夫清白的证据啊,那些害你们的人终究会受到惩罚,你也别再执念于此了,放下仇恨,安心去吧。”说着,便把信件和本子放在地上,用火柴点燃了它们。
火焰缓缓升起,在黑暗中跳跃着,仿佛带着一种神奇的力量,开始驱散屋子里的阴霾。就在这时,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的身影再次出现了,不过这次她看起来不再那么阴森恐怖,脸上的神情也多了几分哀伤和释然。
老婆婆缓缓地走向火焰,看着那些被燃烧的信件和本子,空洞的“下巴”处似乎有泪水滑落,她轻轻地伸出手,像是想要触摸那火焰,却又停在了半空。神婆轻声说:“秀兰,你走吧,你的家人也希望你能放下痛苦,去该去的地方啊。”
老婆婆慢慢地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孙露,眼神里充满了感激,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最后,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随着那火焰的熄灭,彻底消失在了空气中。
孙露看着老婆婆消失的地方,心里五味杂陈,既有解脱后的轻松,又有对老婆婆悲惨命运的同情。神婆拍了拍孙露的肩膀说:“姑娘,都过去了,以后你也能好好生活了。”孙露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激地对神婆说:“婆婆,谢谢您,如果不是您,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从那以后,孙露的生活恢复了正常,小区里也再没有出现过什么诡异的事情,只是每当她路过那个花园的长椅或者那间废弃的房子时,还是会想起那个没有下巴的老婆婆,想起那段充满恐惧却又让人感慨的经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