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偏远得如同被世界遗忘的角落般的农村,时间仿佛流淌得格外缓慢。青山像沉默的巨人,静静地守护着这片土地,绿水悠悠地绕过农田,那农田就像拼图一般错落有致地铺展着,张家那座朴实的小院就坐落在这片宁静之中。
张宇是个浑身透着机灵劲儿的小男孩,那对黑亮的眸子总是闪烁着对周遭一切的好奇光芒。他就像一阵小旋风,在村子里东奔西跑,探索着属于他的奇妙世界。这日,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金色的光斑,张宇和往常一样,和小伙伴们来到了村里那间老房子附近。
那老房子宛如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破旧的墙壁爬满了岁月的痕迹,周围的荒草丛生得几乎要将它淹没。对张宇和小伙伴们来说,这里却是他们心中最神秘的探险乐园。他们在草丛中穿梭,寻找着想象中的宝藏。然而,这次的玩耍却成了一场噩梦的开端。
张宇在追逐小伙伴的时候,不小心被一块石头绊倒,他的手在慌乱中碰倒了一块刻有奶奶名字的石头。那石头原本安静地待在奶奶过世后家人为她设置的简易“安息所”旁,这个小小的“安息所”只是用几块石头围起来的,里面有奶奶生前喜爱的一些小物件。
当晚,夜幕刚刚笼罩村庄,张宇家就陷入了一片慌乱。原本活蹦乱跳的张宇突然发起了高烧,他小小的身体就像被火灼烧一般滚烫。小脸烧得如同熟透的苹果,红得吓人,嘴唇干裂起皮。他的嘴里说着含混不清的话语,双手在空中胡乱地抓着,仿佛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搏斗。那眼神中满是惊恐,就像陷入了无尽的黑暗深渊。
妈妈守在床边,心急如焚。她用湿毛巾不停地给张宇擦脸、擦身子,试图为他降温。她的手颤抖着,眼中满是担忧和恐惧。妈妈赶忙叫来了村里的医生,那医生背着药箱,一路小跑着赶来。医生仔细地检查了张宇的身体,眉头紧锁,他给张宇打了针,又开了药,叮嘱妈妈一定要按时给孩子吃药。然而,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宇的情况却丝毫不见好转,妈妈的心就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喘不过气来。她坐在床边,望着孩子痛苦的模样,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又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她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孩子能快点好起来。整个夜晚,张宇家的灯光都亮着,那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显得如此孤独和无助,仿佛在诉说着这个家庭的苦难。
晨曦的微光艰难地穿透了笼罩在村庄上空的阴霾,却无法驱散张宇家那如浓雾般的忧愁。张宇依旧在高烧中苦苦挣扎,妈妈一夜未眠,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疲惫与无助。她望着孩子那因痛苦而紧皱的眉头,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无数根针狠狠地扎着。
村子里,消息就像风一样迅速传开。老人们听闻张宇的情况后,纷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朝着张家赶来。他们围坐在院子里,神色凝重,低声交谈着,那一张张满是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忧虑。
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人,他那花白的胡子随着说话的节奏微微抖动。他缓缓地开口说道:“这孩子的症状不寻常啊,怕是冲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你们想想,这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就这样了?而且药也吃了,针也打了,却不见好,依我看,多半是被过世的亲人‘跟上’了。”老人的话语如同重锤一般,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张宇妈妈起初听到这些话,心中是不信的。在她的认知里,这些迷信的说法不过是老人们用来吓唬小孩子的。可如今,看着孩子日益憔悴,那原本红润的小脸如今变得蜡黄,身体也愈发虚弱,她的心中不免有些动摇。她知道,再这样下去,孩子可能真的会有生命危险,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受苦。
张宇的爸爸远在城里打工,为了这个家在外面辛苦打拼。妈妈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爸爸分心,而且远水救不了近火,她只能独自面对这棘手的情况。她焦急地向老人们打听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老人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那些古老的传说和习俗在他们的口中娓娓道来。有的老人提到了曾经村里也有类似的情况,就是通过送魂才让孩子恢复正常的。他们详细地讲述着送魂的过程,每一个步骤都像是一种神秘的仪式,承载着对未知的敬畏。
张宇妈妈在一旁认真地听着,她的心中十分纠结。一方面,她是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对这些迷信色彩浓厚的说法有着本能的怀疑;另一方面,孩子的病情让她心急如焚,她愿意尝试任何可能让孩子康复的方法。在这种矛盾的心理下,她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片茫茫的迷雾之中,找不到方向。但为了孩子,她决定暂时放下心中的疑虑,去探寻这送魂之说是否真的能救孩子。
她看着院子里的老人们,眼中满是感激与期待。她知道,这些老人是真心为孩子好,他们所讲述的方法,或许是目前唯一的希望。她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试一试,哪怕只有一丝希望,她也要紧紧抓住,绝不放弃。此刻,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份坚定,那是母爱的力量在支撑着她,让她在这艰难的时刻有了面对未知的勇气。
张宇妈妈像是一位踏上未知征程的战士,怀揣着紧张与不安,开始了送魂的准备。她先在家里翻箱倒柜地寻找那面有着特殊意义的镜子。那镜子是奶奶生前用过的,被放在衣柜的最底层,周围堆满了旧衣物和杂物。
当她把镜子拿出来的时候,灰尘在阳光的照射下飞舞起来,像是被惊扰的精灵。镜子的边缘已经有些磨损,那是岁月留下的痕迹,原本光滑的木质边框变得粗糙,有些地方的漆都已经剥落,露出了里面暗黄的木头。镜面也不再清晰,上面有一些模糊的水渍印和细小的划痕,就像岁月的皱纹,记录着过去的点点滴滴。
妈妈轻轻地擦拭着镜子,手指拂过镜面,思绪也随之飘远。她想起小时候,奶奶总是坐在镜子前,慢慢地梳理着自己那一头银丝般的头发。奶奶的面容在镜子中慈祥而温和,那时候,这面镜子反射出的是一家人温馨的生活画面。而现在,它却要成为拯救孩子的关键之物,妈妈的心中五味杂陈,既有对奶奶的怀念,又有对未知结果的恐惧。
接着,她去村里的小卖部买鸡蛋。小卖部位于村子的中心位置,是一座简陋的平房,里面摆满了各种各样的生活用品。小卖部的老板是个热心肠的人,看到张宇妈妈急匆匆地赶来,便关切地询问。当得知是为了给张宇治病准备鸡蛋时,老板的眼神中流露出怜悯之情。他一边安慰妈妈,一边多送了几个鸡蛋给她,说道:“孩子生病,你肯定着急,这些鸡蛋你拿着,希望小宇能快点好起来啊。”妈妈感激地接过鸡蛋,眼中闪着泪花,连声道谢。
她把鸡蛋小心翼翼地放在口袋里,仿佛这些鸡蛋是无比珍贵的宝贝。在回村的路上,她遇到了几个村民,村民们纷纷询问张宇的情况。妈妈简单地说了几句,脚步却没有丝毫停留,她现在满心都是尽快完成送魂的准备,让孩子脱离病痛。
回到家后,妈妈把鸡蛋放在桌子上,旁边就是那面镜子。她看着这些物品,心中默默祈祷。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桌子上,那画面有一种奇异的宁静感,可妈妈的内心却如波涛汹涌的大海。她深知,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充满了神秘色彩,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她最爱的孩子。她不知道这样做是否真的有效,但她愿意为了那一丝希望去尝试。她坐在桌前,眼神紧紧地盯着镜子和鸡蛋,仿佛在它们身上能看到孩子康复的曙光,这一刻,她把所有的信念都寄托在这些古老习俗所涉及的物品上了。
回到家后,张宇妈妈一刻也不敢停歇,她深知时间就是生命,孩子每多一秒的痛苦,都像一把刀割在她的心口。她坐在院子里的小板凳上,开始准备纸钱。那叠纸钱的黄纸是平日里积攒下来的,原本是为了逢年过节祭祀祖先用,没想到如今却要在这样的情境下派上用场。
妈妈的动作有些机械,她一张一张地叠着纸钱,每一下折叠都像是在诉说着对孩子的爱和对未知力量的祈求。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出她那疲惫却坚定的身影。她的眼神有些空洞,思绪在担忧和希望之间徘徊。每一张黄纸在她手中变得规整,就如同她希望通过这些举动能让孩子的病情也变得有条有理,恢复正常。
院子里十分安静,只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偶尔有微风吹过,带来一丝凉爽,但这丝毫无法缓解妈妈心中的燥热。她想起曾经和奶奶一起叠纸钱的场景,那时奶奶会告诉她一些关于生死轮回、祖先庇佑的故事,那些故事在当时听起来只是遥远的传说,而现在,她却希望这些传说能有一丝真实的力量来帮助孩子。
叠好纸钱后,她起身走向厨房,去找出那把有些钝了的菜刀。菜刀放在厨房的角落里,刀身有些锈迹,那是长时间不用的结果。妈妈把菜刀拿到院子里的磨刀石旁,蹲下身子,开始用力地磨着刀。磨刀声在安静的院子里回荡,“嚯嚯”的声音打破了寂静,仿佛是一种宣战,是妈妈对那让孩子受苦的未知力量的宣战。
她的双手握住刀柄,一下一下地在磨刀石上移动,额头上渐渐渗出了汗珠。每一次磨刀,她都感觉自己的力量在注入到这把刀中,这把刀将成为她保护孩子的武器。她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尽管心中依然充满恐惧,但为了孩子,她愿意展现出无比的勇气。
随着磨刀的动作,刀刃渐渐变得锋利,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妈妈拿起刀,看着那锋利的刀刃,心中默默念道:“不管你是什么,都别想再伤害我的孩子。”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柔弱的农村妇女,而是一位为了孩子可以与一切对抗的勇士。她把刀放在一边,和纸钱、镜子、鸡蛋放在一起,这些物品构成了一个神秘而庄重的画面,承载着妈妈对孩子康复的全部希望,也预示着一场特殊的仪式即将拉开帷幕。而妈妈此刻,正等待着夜幕的降临,那是送魂的最佳时机,她知道,那将是一个充满未知和挑战的夜晚,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夕阳如血,渐渐西沉,给整个村庄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彩。随着最后一丝余晖被黑暗吞噬,夜幕像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从天边缓缓地铺展过来,迅速地笼罩了整个村庄。家家户户的灯火陆续亮起,昏黄的灯光在黑暗中摇曳,像是大海中的点点孤舟,在这无尽的黑夜里努力维持着一丝温暖。
然而,张宇家的氛围却如同这黑夜一般沉重。张宇依旧躺在床上,身体不时地抽搐一下,原本红润的嘴唇变得干裂苍白,额头上的汗珠大颗大颗地滚落,浸湿了枕头。他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仿佛正被噩梦紧紧纠缠,无法挣脱。妈妈守在床边,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孩子,她的眼中布满血丝,眼神中满是焦虑和心疼。她紧紧地握住孩子的小手,那小手滚烫滚烫的,就像一块烧红的炭火,灼痛着妈妈的心。
整个屋子安静得可怕,只有张宇沉重的呼吸声和偶尔的呓语在空气中回荡。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每一声都像是敲在妈妈的心头,让她愈发地紧张。她时不时地用湿毛巾给孩子擦汗,试图让他能舒服一些,可孩子的痛苦并没有丝毫减轻。
当村里的打更声传来,那悠长而沉闷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妈妈知道,送魂的时候到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所有的恐惧和不安都压下去。她轻轻地抱起张宇,孩子在她怀里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又重得像一座山,那是妈妈生命中无法承受之重。
她拿起准备好的东西,一步一步地走向堂屋。堂屋的灯光昏暗,四周的阴影仿佛有生命一般,随着她的脚步晃动。风从破旧的窗户缝里钻进来,吹得灯光闪烁不定,在墙壁上投射出各种奇怪的影子。妈妈抱紧孩子,感觉寒意从四面八方袭来,但她的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在堂屋中央,她轻轻地把张宇放在一张椅子上,然后开始布置送魂的仪式。她的手有些颤抖,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艰难。镜子被她放在桌子正中央,那模糊的镜面在灯光下反射出一种神秘的光泽。鸡蛋被她小心地捧在手里,她能感觉到鸡蛋的温度,那温度似乎带着某种未知的力量。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敬畏和期待,希望这古老的仪式能够真的驱散孩子身上的病痛。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更加凝重,妈妈感觉自己的心跳声在这寂静中格外响亮。她知道,自己正在进行一场与未知的较量,为了孩子,她没有退路。此刻,她就像一位孤独的战士,在黑暗中坚守着最后的希望,等待着奇迹的发生。整个堂屋都被一种神秘的氛围所笼罩,而这场关乎孩子生死的仪式,才刚刚开始。
堂屋里,灯光如豆,在夜风中摇曳着,昏黄的光晕勉强照亮了四周。妈妈把镜子平放在那张有些年头的八仙桌上,桌面的木纹粗糙而深刻,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镜子的边缘磨损得厉害,在灯光下,那些斑驳的痕迹愈发明显,就像古老传说中神秘符文的残片。
妈妈轻轻地拿起鸡蛋,那鸡蛋在她手中仿佛有千钧重。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指腹能感受到鸡蛋表面那细微的颗粒感。她的目光紧紧盯着鸡蛋,眼神中交织着紧张、期待与一丝敬畏。这小小的鸡蛋,此刻承载着拯救孩子的巨大使命。
第一次尝试,妈妈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将鸡蛋底部与镜子接触,试图让它立起来。然而,鸡蛋就像一个调皮的精灵,在镜子上晃了两下,便不受控制地滚落在地,“啪”的一声,蛋液溅开,在地上形成了一滩狼狈的痕迹。这清脆的破裂声在寂静的堂屋里格外刺耳,妈妈的心猛地一紧,仿佛那破碎的不是鸡蛋,而是她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
她的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但她没有丝毫犹豫,立刻拿起另一个鸡蛋。此时,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狂跳的心平静下来。在黑暗中,她默默地向奶奶诉说着,祈求奶奶放过孩子,不要让他再受折磨。她的嘴唇微微颤抖,念叨着那些古老的话语,这些话语像是从遥远的过去穿越而来,带着神秘的力量。
再次睁开眼睛,妈妈的眼神变得坚定无比。她重新将鸡蛋靠近镜子,动作轻缓而谨慎。她集中全部的注意力,感觉周围的一切都仿佛静止了,只有自己和手中的鸡蛋、眼前的镜子存在。鸡蛋触碰到镜子的瞬间,她屏住了呼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