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之人正是武灵筠的侄子武破军,只见他活动着手腕,恶狠狠的道:“昏君,你要是再啰嗦,我一刀捅了你,快写!”
“圣人、圣人。”
尹凤祥与杨玉环急忙上前搀扶李隆基,“圣人你没事吧?”
李隆基自从生下来就是金枝玉叶,活了五十多年,第一次被人甩耳光。
况且武破军这一巴掌势大力沉,瞬间就让李隆基的脸颊肿胀了起来,嘴角溢出了鲜血。
“朕没事!”
李隆基捂着肿胀的脸颊恶狠狠的看向苏庆节,目光中满满的全是仇恨与屈辱。
堂堂九五之尊被人当众赏了一记耳光,简直是奇耻大辱。
“快写,再敢磨蹭,另一边也给你扇肿!”
性格鲁莽的武破军手持佩剑,丝毫没有尊重天子的概念。
尹凤祥再也看不下去,抱着拂尘站出来道:“大胆逆贼,你可知道士可杀不可辱的道理,更何况是面对天子,你怎敢无礼?”
“去你娘的,阉贼!”
武破军怒骂一声,挺起佩剑刺进了尹凤祥的胸膛,“没卵子的东西,真把自己当成个人物了?”
鲜血从尹凤祥的胸膛里和嘴巴内汩汩流出,身体摇摇欲坠,他努力扭过头去望着李隆基,呢喃道:“圣、圣人……恕、恕奴婢不能、伺候你了……”
尹凤祥的权力虽然不及高力士,但一直是皇宫中的二号宦官。
在过去的十几年内一直担任殿中省知事、领右神策军大将军、封平原县公,官拜正三品,也是大唐帝国数得着的风云人物。
这样一个地位显赫的人物,在这一刻就像砧上鱼肉一般,被武后的侄子像杀鸡一样宰了。
这一刻,李隆基心如刀绞,五味杂陈。
屈辱、悲痛、后悔、愤怒……各种情绪涌上心头,只感到整个人几乎就要发疯了。
“死去吧!”
武破军猛地拔剑,鲜血瞬间喷出,溅射的满身是血,仿佛恶魔。
“哈哈……这才叫造反嘛!不杀人怎么叫造反?都看到了,堂堂的殿中省知事,杀起来就像屠狗一般,毫无抵抗之力!”
武破军拎着鲜血淋淋的佩剑,放声大笑。
咸宜公主望着李隆基,冷声道:“父皇啊,你也知道,这个莽夫天不怕地不怕,你也不想血溅当场吧?”
李隆基愤怒的道:“咸宜,朕是你父皇!枉费朕这么疼你,你竟然助纣为虐?”
“少说废话!”
咸宜公主冷哼一声,“你心里只有自己,论自私你天下第一!速写诏书,别逼我喂你服毒!”
李隆基目光扫向周围的叛军,抱着最后一丝期望大喊道:
“诸位将士,你们是大唐的儿郎,岂能助纣为虐?谁能拿下逆贼杨洄、苏庆节,朕封他做将军、赐侯爵!”
李隆基连续喊了三声,周围的数百叛军面无表情,仿佛泥塑。
苏庆节手抚剑柄道:“圣人不要多费唇舌了,这些将士都是我一手栽培的,他们心里只知道大将军,不知道圣人。
更何况,你连亲生儿子都能毒死,还霸占了自己的儿媳。
现在又要逼死给你生了五个子女的发妻,还要逼死太子,将士们对你犯下的罪行咬牙切齿,谁会相信一个暴君的承诺?”
武破军提着血淋淋的佩剑逼向李隆基,怒喝道:“昏君,这诏书你到底写不写?”
李隆基悲从中来,把心一横,咆哮道:“朕就是不写,你们这帮乱臣贼子,有胆就杀了朕!”
没想到杀了尹凤祥竟然没有威胁住李隆基,杨洄不由得与咸宜公主面面相觑。
武破军属于愣头青的性格,生平最崇拜的人是三国时期当街弑君的成济,听了李隆基的话便举起了手里的佩剑。
“杀就杀,老子倒要看看你这个真龙天子是不是刀枪不入?”
话音未落,武破军怒吼一声,手里的佩剑奔着李隆基的脖颈砍了下去。
竟然是要一剑斩下天子首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