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父皇心意坚决,当着灵州百姓的面表示要把帝位禅让于孤,让我重振朝纲,铲除武逆。还说孤如果不继位,他就绝食明志……唉,真是好生让孤为难啊!”
裴宽作揖施礼,言辞恳求的道:“殿下啊,难得圣人幡然醒悟,还望你要以大局为重,迅速登基,昭告天下,兴师讨贼!
咱们大唐有三百六十多个州,一千五百多个县,那些偏远地方的官员并不知道朝廷发生了什么事情,更不知道新君的继位是一场政变。
若是等各地的官员都接受了长安朝廷的合法性,再想平叛那就事倍功半,困难重重了……”
“嗯……尚书言之有理啊!”
李瑛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只是父皇刚被武氏母子逼迫的禅位,这才甫到灵州,孤又夺了他的皇位,岂不让天下人以为孤与李琦乃是一丘之貉?”
裴宽态度坚定的说道:“老夫知道殿下孝字当先,但国大于家,殿下首先是大唐的皇子,是大唐的天策上将,应当先以社稷为重,何惧流言蜚语?若是瞻前顾后,唯唯诺诺,那是愚孝!”
“今日听尚书一席话,李瑛茅塞顿开!”
李瑛朝着裴宽作了一个揖,“裴尚书,本王听你的,尽快登基!”
裴宽露出欣慰之色:“好好好,这才是有担当的天策上将。”
众人说话之间,就来到了宴会厅。
裴宽急忙上前施礼参拜李隆基,一阵问长问短,最后看到李隆基的左耳缺了半块,不由得涕泗横流,当场洒泪。
“臣等无能,未能识破武氏奸计,导致圣人蒙难,百死莫恕也!”
裴宽是李隆基一手提拔的臣子,朝夕相伴,感情自然要比东方睿、丁怀德这些刺史深厚得多,面对着裴宽的自责,忍不住红了眼眶。
当下咬着牙恨恨的说道:“都怪苏庆节这个狼子野心的逆贼,枉费朕如此信任他,他竟然勾结武氏母子,阴谋算计朕,方才导致社稷动荡,百姓蒙难!朕在此发誓,定要收复长安,夷灭武、苏两门!”
等这对君臣哭诉完了,众人各自入座。
除了李隆基与李瑛的座位不动之外,其他人各自向下挪一个位置,把官员的头把交椅让给了裴宽这位前任户部尚书。
席间觥筹交错,三杯酒下肚之后,李隆基心情好了许多,当即询问裴宽长安现在的局势如何?
裴宽放下手里的酒杯,拱手答道:“回圣人的话,李琦篡位之后改元长庆,将李适之罢相,并把李祎、贺知章、陈玄礼等人下狱,还杀了好几个御史,以及神策军大将军陆彦。
另外,李琦又在朝廷上册封杨洄为雍王,领尚书令,统领六部。
并册封苏庆节为河间郡王,领辅国大将军。邓文宪为北海郡王,领镇国大将军,武后的长兄武信为长沙郡王,加特进、赐爵上柱国!”
“混账东西!”
李隆基气的将手里的酒杯摔了个粉碎,“国之重器,岂可轻易封赏?杨洄小儿、邓文宪武夫,何德何能,敢忝居王位?
二郎何在?
朕即日将皇帝之位禅让于你,还望你召集天下兵马,共伐逆贼!
待攻破长安,朕要夷武、杨、苏、邓九族,以雪朕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