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禄山笑道:“义父,我们大唐异姓封王的确实不多,但当朝也有四五个了,杨洄、邓文宪、苏庆节,还有武太后那个草包兄长……这么数一数,也不算少啊!”
“嗯?”
张守珪听着安禄山的话语不对,蹙眉问道,“禄山,你这话什么意思?你在取笑义父?”
安禄山诡笑道:“儿子岂敢取笑义父?只是不想看着义父独享富贵,希望你老人家也能封儿子一个王爵。”
张守珪闻言心头大震,手里的茶盏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安禄山,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张守珪站起身来做贼般扫视了一圈屋内,确定无人这才戳着安禄山的鼻子道。
“以后少说这种话,老子当做没听见!”
“义父!”
安禄山肥硕的身体单膝跪地,拱手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他李渊一个太原留守就能做皇帝,义父你手握十万雄兵,在幽州盘踞了七八年。
如今天下大乱,二李相争,正是天赐良机,还望义父抓住机会,建立一番万世功绩!”
“狂妄!”
张守珪弓着腰,抻着脖子,一脸紧张,因为心跳过快而导致脸色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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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禄山,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谋逆大罪,是要诛九族的!”
安禄山跪在地上,信誓旦旦的道:“儿子当然知道,但大唐建立至今已经一百多年,气数将尽,是到改朝换代的时候了。”
张守珪紧张的来回踱步:“安禄山不要说了,老子当没听见,否则老子怕是要被你害死!”
安禄山挪动着肥胖的身躯,拦在张守珪面前苦劝:“义父啊,难道你没有发现,咱们河北上下对朝廷都积蓄着一股不满的情绪,从民间到军营、再到官府,对朝廷俱都颇有微词!”
“义父镇守幽州七年了,焉能不知?”
张守珪背负双手,转了一个圈,“这两年可是发生了两次反对朝廷的小规模民变,都被老夫迅速镇压了!”
安禄山敏捷的翻了一个跟头,再次跪在张守珪面前:“义父可知道为何?”
“老夫自然知道!”
张守珪扭头,“自大唐建国以来,一直重用关陇士族,陇西李氏、京兆杜氏、韦氏、河东裴氏、薛氏等门阀长盛不衰,尽享荣华。
反观河北的士族,反而是每况愈下,像是范阳卢氏、清河崔氏,在朝廷中连个侍郎都难见,每年科举及第者也是凤毛麟角。
河北人又不傻,这分明就是关陇的门阀蓄意打压河北士族,因此这才引得民间积怨渐深……”
“嗨嗨……义父真是火眼金睛啊!”
安禄山发出一声爽朗的大笑。
“既然义父洞若观火,定然能够看清二李相争乃是天赐良机,何不趁此机会鼓动河北上下自立?
若是天命在义父的身上,定然可以坐收渔翁之利,趁着二李相争的机会一路向南,过黄河、陷洛阳、剑指长安。
纵然战事不利,也可以攻占河东、河北,以及太行山以东的疆域,或者与长安东西对峙,或者与灵州、长安三足鼎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