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光弼生性谨慎,尽管这些俘虏表态愿意效忠灵州朝廷,但还是担心他们虚与委蛇。
倘若等李钦大军兵临城下,这些俘虏突然跳反,里应外合,那么自己麾下的五千将士将会面临灭顶之灾!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以李光弼的军事才能自然不会犯这样的低级错误。
但如果像李白说的那样把他们撵到城关外面袖手旁观,又显得不信任他们,会严重挫伤这些投降者的士气。
李光弼灵机一动,计上心头,从队伍中召唤了两个做校尉打扮的人,吩咐两人率兵连夜向南,拿下距离壶关最近的陵川县城。
这样一来,既不会挫伤他们的士气,也消除了把他们留在壶关里面的隐患。
“末将谨遵李将军吩咐!”
两名校尉奉了命令,率部各自捡起武器,连夜离开壶关向南杀奔陵川县城而去。
“李将军真是高明!”
李白见状,忍不住竖起大拇指,“在太平关输给你,看起来我李白似乎也不冤枉!”
李光弼“呵呵”一笑:“太白先生过奖了,要不是你阻止,我几乎就要犯了杀俘的错误。正是由于你的劝解,我才想到了更加两全其美的对策。”
李白笑道:“我猜李将军的戾气突然变重,莫不是受了六十里之外的长平关影响?”
“呵呵……知我者,太白先生也!”
李光弼爽快的承认。
“在路上我听说当年长平之战的地方距离壶关不过六七十里,于是突然想要效仿白起的杀伐果断,将这些俘虏杀掉以绝后患。
“只是,我忘了这些俘虏和我们一样都是大唐的将士,若不是先生劝阻,几乎酿成大错……”
李白叹息一声:“圣人那首诗写得好啊,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这些俘虏哪个不是父亲、丈夫、儿子?所以还是少杀人吧!”
“太白先生教训的是!”
李光弼坦白认错,“看来我以后也得学着太白先生种树,陶冶情操。”
两人说话之间,北方人喊马嘶,一条蜿蜒曲折的火蛇由远及近,李钦率领的三万人马已经迅速逼近了壶关。
李晟策马当先,率领了一千余名骑兵直抵关下,大声叫门。
“城上的守军快快开门,放我军进关,叛军随时有可能追上来!”
一声梆子响起,关墙上乱箭齐发,矢如飞蝗。
瞬间就把李晟率领的骑兵射倒了上百人,甚至就连猝不及防的李晟也被射中了肩膀,急忙催马向后退却。
“城上何人守关,你们是造反了吗?”
李晟捂着流血不止的伤口,在安全的距离勒马,大声喝问。
火把亮起,李光弼伫立在城楼之上,大笑道:“是我李光弼在此,还不让逆贼李钦快快下马投降!”
李晟大吃一惊,急忙派人禀报居中坐镇的李钦。
听说壶关被李光弼堵住了,李钦又气又急,嘴角几乎气歪了:“李光弼不是在太平关吗,怎的跑到壶关来了?”
军中有本地土着向李钦禀报:“启禀将军,太岳山有两条河谷可以穿越,一个就是我们走的漳水河谷,另外一个就是南边的沁水河谷,想必李光弼就是走沁水河谷抢到我们前边攻占了壶关。”
三万大军屯兵壶关城下,如同奔腾的江水被一道大坝截断,只等李钦下令攻城。
李晟忍着疼痛由军医拔掉箭矢,包扎伤口,所幸有甲胄阻挡,伤的并不深,箭头上也没有毒,当无大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