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挡李嗣业者,人马俱碎!”
李嗣业纵马当先,猛虎下山一般冲进了敌军阵中。
马蹄踏处,挡者披靡,一排一排的被砍翻在地。
一千重甲骑兵挥舞着陌刀,在平坦的河岸边泰山压顶一般扎进了叛军阵中,砍瓜切菜一般杀的对方人头乱滚。
眼见即将得手的陈璘不由得扼腕叹息,只能不甘心的下令撤退。
但李嗣业又怎会放他离开,匹马冲开叛军阵地,直取帅旗之下,一刀就把做主将打扮的陈璘斩于马下。
随着陈璘的阵亡,三千叛军土崩瓦解,被杀的人头滚滚,鲜血染红了汾河。
李嗣业纵兵掩杀,仿佛犁地一样来回冲锋,不过半个时辰就砍死了两千多人,剩下的七八百人纷纷缴械投降,跪在地上恳求饶命。
“上命差遣,不敢不从,非我等本意,请将军饶命!”
李嗣业下令收兵,在河边接应李隆基过河。
看清楚来的是援兵之后,李隆基惊魂方定,下马坐在一块大石头上平复剧烈的心跳。
“父皇,你逃得可真快!”
李琚也大口喘着气,在李隆基身边下了马。
“哼!”
李隆基冷哼一声,“朕年纪大了,逃命情有可原,你年纪轻轻,自诩骁勇,为何贪生怕死?”
“儿臣乃是金玉之躯,岂能以身犯险?”
李琚从河边折了一片荷叶,扇着风辩解道。
“你是徒有其表,白长了这么魁梧的块头!”
李隆基一脸鄙夷,“你比起二郎来差远了,怪不得他能做皇帝!”
就在这时,诸葛恭赶了上来,施礼道:“太上皇勿惊,前来护驾的是壮武将军李嗣业率领的陌刀营,已经歼灭叛军,请太上皇过河。”
“来的好啊!”
李隆基本想用河水洗一把脸上的灰尘,奈何飘着殷红的血腥味,只得作罢。
“臣壮武将军李嗣业护驾来迟,请太上皇恕罪!”
李嗣业抱拳施礼,“微臣甲胄在身,请恕不能施全礼!”
李隆基把李嗣业夸赞了一番,最后问道:“这支叛军从何处而来?”
李嗣业抱拳道:“据俘虏交代,这批人马来自蒲州,带队之人乃是蒲州刺史陈璘,已经被微臣斩杀!”
“派斥候前往蒲州刺探,城中是否还有兵马?”
李隆基的惊慌不复存在,又重新恢复了帝王风度。
李嗣业马上派遣斥候赶往蒲州刺探,同时命令俘虏挖坑掩埋尸体。
现在正值盛夏,用不了两天的时间尸体就会腐臭,万一爆发了瘟疫,那对地方百姓将会是灭顶之灾。
行军打仗一般都会携带铁铲,既可以修路搭桥,还可以当做兵器,八百多俘虏老老实实的按照吩咐挖掘了一个巨坑,将两千多具战死的尸体全部掩埋了进去。
经过清点,天策卫战死了一百三十多人,可谓损失惨重。
伍甲亲手把每个人的名字誊录下来,等着将来返回长安的时候由朝廷抚恤,并单独挖掘了坟墓,郑重的埋葬这些昔日的同袍。
一个半时辰之后,斥候返回禀报,蒲州城内已无守军,只有些许差役在维持秩序。
“进城!”
李隆基一声令下,这支一千五百人的队伍列队向西,逐渐远离了血迹斑斑的战场,唯有带着血腥味的河水依旧在源源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