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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这感觉……为何似曾相识？
暮色更浓，衬得月色也更清幽了些。萧祁昭那匹高大的骏马被拴在门前的木桩上，不安分地刨着蹄子，马蹄叩击地面发出“哒哒”的声响，在这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考虑到杜筠婉一介女流，他们便想去借一辆马车，可这三更半夜的去哪借车呢？
掌柜见此情景，迅速遣了小学徒去后院套车。不一会儿，便牵着一辆质朴又颇为陈旧的马车从后院缓缓出来。
“本宫有话要问你，进车里说。”萧祁昭并没在意，撩起衣摆大大咧咧地率先登上马车。
杜筠婉闻言，不禁愣了神。她没想到萧祁昭会提出这样的要求，毕竟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他早已心有所属，这般做法实在容易让人误解。
“还不上来？”马车里的人，似乎有些着急。
犹豫片刻后，杜筠婉轻提裙摆，乖乖爬上了马车。
长空站在一旁，更是愣了半晌。萧祁昭的马儿还在不停地刨地，长空无奈叹息，伸手将主子和自己马儿的缰绳解下，随手甩给了一旁站岗的士兵。随后，他利落地跳上马车的车辕，握住缰绳，等待出发。
作为太子殿下的第一侍卫，殿下既然要坐马车，那他自然义不容辞要去充当车夫。
马车里，空间本就逼仄，杜筠婉刻意隔开萧祁昭很远坐着。车窗外，夜色深沉，偶尔传来几声犬吠，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咕噜”声。每一次颠簸，即便努力保持距离，两人的腿还是不可避免地时而碰触，这让车厢内的气氛越来越微妙。
杜筠婉像是被烫到一般，迅速将腿往回缩，脸颊也微微泛起红晕，好在是这昏暗的车厢里不太明显。否则，她的心思就要藏不住了。
相对沉默了半晌，车厢内的空气粘稠得让人喘不过气。实在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安静，杜筠婉轻咳一声，率先打破沉默：“太子殿下事务繁忙，臣女实在惶恐，怎敢劳烦殿下亲自送臣女回府。”
“送都送了，就别客套了。本宫也是有事想问你……”萧祁昭的声音顿了顿，眼神闪躲了一下，平日里的洒脱此刻竟吞吞吐吐，连多看杜筠婉一眼都不敢。
杜筠婉撇撇嘴，暗自思忖：方才就说有事想问，可这都大半天了，他一句话也不说，两个人就这么干坐着，大眼瞪小眼，真是怪尴尬的！
她悄悄抬眸，看了一眼萧祁昭，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她虽满心疑惑，可终究不敢发牢骚，只能乖乖闭嘴，安静地坐在一旁等待着。
“你……”萧祁昭的嘴唇微微开合，声音轻得如同蚊蝇振翅。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几次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他心里藏着一个滚烫的问题，他想问问她，做他的太子妃，可好？
可他不敢开口，她的父亲已经拒绝过他，他怕再从杜筠婉的口中听到拒绝的话，他该如何应对。他害怕杜筠婉会因此对他避而远之，连如今这偶尔相处的机会都会失去。
“殿下，何事？”杜筠婉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带着几分急切问道。
萧祁昭这人平日里行事果敢、洒脱不羁，什么时候说话这般吞吞吐吐，实在太不像他的性子了，这份反常让她愈发不安。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剧烈晃动了一下，原来是车轮踩进了一个泥坑。车身猛地一歪，杜筠婉下意识地伸手去抢救身旁放着的两大盒生机养肤膏。慌乱之中，她的身体随着惯性朝车身木架上撞去。
千钧一发之际，萧祁昭眼疾手快，长臂一伸，一把揽住杜筠婉的腰，将她稳稳地收入自己怀中。
长空努力控制马车停下，可车厢里的二人身体因惯性失去平衡，一起重重地摔在车厢里。在落地的瞬间，萧祁昭将自己垫在最下面，只听“咚”的一声闷响，他的后背磕在马车的长凳边缘，一阵剧痛从后背袭来，他却强忍着没发出半点声音。
“殿下，没事吧？”长空焦急询问，他的手紧紧攥着缰绳，恨不得立刻掀开车帘查看情况。可没有主子的应允，他不敢有丝毫僭越，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没事。”萧祁昭咬着牙，从齿缝中挤出这两个字。
杜筠婉慌乱不已，刹那间，滚烫的热意从耳根迅速蔓延至整张脸颊。她连忙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可马车毫无征兆地向前窜了一下，巨大的惯性再次将她狠狠摔在萧祁昭的胸膛上，她感觉一双温热的唇瓣就印在她的眉心。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萧祁昭有力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仿佛在敲打着她的心门。她的双手撑在萧祁昭的胸膛上，慌乱与羞涩交织，让她不知所措。
“对不住对不住……殿下，没事吧？”杜筠婉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
她撑着萧祁昭的胸膛想再次爬起来，可就在这时，她的腰间突然一紧，被萧祁昭的大手一揽，再次被紧紧地收进他的怀里。
这感觉……为何似曾相识？
杜筠婉有些错愕！那夜，她亲吻萧祁昭的梦是那样真实！他身上龙涎香的味道是那么熟悉，就和梦中一模一样！
“殿下，那夜臣女喝醉了酒，是不是……是不是……”杜筠婉趴在萧祁昭的怀里微微颤抖着，犹豫再三，那些羞于启齿的话语在舌尖上打了好几转。
是不是……轻薄了你？
这话，她终于决定说出口时，却被萧祁昭厉声呵斥：“胡说什么！”
萧祁昭听到杜筠婉的话，脸色瞬间煞白，他以为，那夜自己轻薄杜筠婉之事被她发现了。他惊惶万分，吓得手下一松，慌乱地从地上爬起来。膝盖又撞到了马车的座椅，疼得他微微皱眉，却也顾不上理会。
杜筠婉看到萧祁昭这般反应，也赶忙用力甩甩脑袋，像是要把那些不堪的念头通通甩出脑海。
她双手撑着座椅缓缓爬起来，眼睛低垂，不敢再看萧祁昭一眼，车厢里依旧弥漫着尴尬又暧昧的气息，久久不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