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一听,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的火花,赶忙如小鸡啄米般点头道:“他们是想来的,还曾与我提起过此事。只是,我人微言轻,没有能力去引荐。”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急切与渴望,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头。
杜筠婉垂眸。
人微言轻,她又何尝不是?
只是... ...
她的城南药铺接济了难民署那么些年,难民人数依旧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老老小小拥挤在破败的收容处,没有能力依靠自己的双手去争取什么也罢了,可那些青壮年也耗尽时光,只为得到定时供给的一日两餐,实在是蹉跎岁月。
她真的想去试一试……
如此想着,她便起身朝门口走去,可望着这高高的门槛,她又犹豫了。
她算得了什么呢,又凭什么去给大殿下求情,让他去“收留”那些难民?
小虎不明所以地走上前来,杜筠婉垂眸思索了良久才道:“此事……我记下了。待大殿下回来,我寻个合适的时机问一下试试。但是,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多谢婉儿姐。”小虎很开心地朝杜筠婉躬身深深一拜。
可很久很久,萧祁云都没再回来。
用过午膳之后,杜筠婉困得睁不开眼睛,又不敢太随意在萧祁云的房间里擅动,于是趴在桌案上睡了过去。
醒来浑身麻,杜筠婉瘸着腿,揉着酸疼的胳膊去打开门。看了看天色,约莫申时了吧?可这个花海填充的院子真是安静啊!就好像只剩下了她一个人在此。
想了想,她还是没出门,乖乖坐回了矮几上。
她不敢去碰房间里的任何东西,要是万一发现点儿什么“要紧”物件,她的小命估计就真交代于此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茶水喝完了,却没有丫鬟婢女前来添水。就连晌午吃剩下的餐盘碗筷,都没人来收拾一下,感觉这里似乎就没有第二个人来一般。
真是奇怪!
杜筠婉坐立难安地在房间里踱来踱去,又坐下把晌午的剩米饭摆成了十来条长长的米粒线,此时已经坐得屁股发麻,只好起身再次打开了房门。天色渐渐暗下去,可依旧见不到一个忙忙碌碌的身影。
“堂堂大殿下的府邸,没有伺候的人?”杜筠婉喃喃道。
可既然没有下人,是不是... ...也意味着,她可以试一试... ...逃出去?
这会儿天色还没黑透,要不再等等看?不行!大殿下已经出去很久了,再等下去可能就逃不掉了。想及此,杜筠婉提上自己那瘪瘪的小包袱,夹着尾巴、猫着腰,悄咪咪沿着墙根儿顺到了花海田里藏了起来。
很好!目前一切顺利。
她稍微等待了一会儿,依旧没有半个人影出现,于是胆子也更大了两分。
顺着墙根儿,接着往抄手回廊的方向转过去。很好!依然没有人。
天色越来越暗,她绕过几个回廊,便... ...
迷路了。
“早知道来的时候就该多记记路的。”杜筠婉悔得肠子都青了,夹着包儿小心翼翼地挪着步子,看哪里都觉得好像来过。
府邸的其他的园子真是别有洞天!假山错落有致,小径通幽。一座座精致的亭子矗立在假山之巅,可大半夜里看着,着实有些瘆人的。
突然,就在不远的地方,似乎有光。
杜筠婉小心翼翼地靠过去,这个决定,应该会成为她这辈子最最后悔的事情了... ...
她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趁着光亮,她看到了一片精致的院子。看不清楚种了哪些花,只闻着空气中弥漫着沁人心脾的芬芳。一条整洁的石子小路一直通向光源的地方,杜筠婉壮着胆子慢慢往前挪。
她没有心情欣赏风景,紧张感盖过了一切。
可越是走近,这香甜的花粉气味也变得越古怪,似乎是... ...
血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