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萧祁昭的眼眸始终看向另一边,方才还很平稳的手扶着杜筠婉的另一边肩头,此时因为她醒了,而略显颤抖,似乎有些不知所措。
车厢昏暗,并没有点灯。只是如此一来,二人就这么依偎在一起实在怪别扭的。
杜筠婉努力撑着马车的坐板,想自己坐起来。可折腾一下才发现,受伤的肩头已经被上了药。然而衣带被解开,领口也被拉到了肩膀下面。
“啊。”杜筠婉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受了惊吓,可没敢大喊出声,只是慌乱地拉扯自己的衣服,更加挣扎着想坐起来。
“那个……别误会!”萧祁昭更紧张了,嘴巴都有些不大利索,连忙解释道,“本宫什么也没看……见!万不得已,冒犯杜二小姐了……”
他的眼睛始终望向它处,确实如他所言,全程都很君子地非礼勿视。
“你,你先别乱动!本宫好不容易把药上好,还没完全止血呢!”萧祁昭一手拿着纱布,一手握着药瓶,也不知该接着帮她包扎,还是该立即出去。
“多谢殿下,民女……民女自己来就好。”杜筠婉本来是不大紧张的,被萧祁昭这扭捏的状态,带得也不知所措起来。
事急从权,她明白这个道理!若是换位思考,不管对方是谁,她都会毫不犹豫地扒掉他的衣服相救。
昏暗的轿厢里,因为要摸黑给杜筠婉上药,是萧祁昭下令不点灯。杜筠婉拉好衣服后,接过纱布和药瓶,萧祁昭这才拿了火折子点亮了烛台。
轿厢不甚宽敞,粟米就躺在另一头,杜筠婉也便安心下来,再次感激道:“多谢太子殿下搭救。”
“举手之劳而已。”萧祁昭目不斜视地说完,就示意马车停下,他轻巧越身下了马车。
而后,侍从牵来他的骏马,他纵身一跃便落座马上。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耳朵像烧熟了一般滚烫难耐。
“太子殿下,”杜筠婉怕他一会儿骑马走远,再去询问就挺难的,于是扬起轿帘急切唤道,“殿下,李嬷嬷和五儿可有消息?”
“没有。”萧祁昭道。
“谢殿下。”杜筠婉默默放下帘子,也沉下眼眸中的失落。
感受到她的焦虑,可长空那边并没有消息传回,她的失落让萧祁昭突然有些心软,骑着高头大马便没有疾步到前方去,而是不紧不慢地跟在马车旁边。
杜筠婉很费劲儿地给自己的肩膀重新上药,包扎好。虽然萧祁昭摸黑“盲”整了半天,可那药膏抹得到处都是,害得杜筠婉大部分时间都是在收拾残局。
“到了。”马车停稳后,萧祁昭朝马车轻唤一声,复而问道,“杜二小姐收拾好了吗?”
杜筠婉起身推开车门,抬眼便看见杜府紧闭的大门。她扶着伤口小心下车,对萧祁昭恭恭敬敬行礼:“多谢太子殿下救命之恩。”
这一次,若不是有他在,她和粟米真就凶多吉少了。这份感激是真心的!
侍从帮着把粟米扶下来,杜府门前的一个守卫也急忙上前搭把手。另一个守卫想去府里通报,被萧祁昭和杜筠婉同时制止。
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皆有几分尴尬。
“嗯……夜深了,不便多叨扰,杜二小姐也不用客气,既然安全送到,本宫也就先走了。”萧祁昭彬彬有礼道。
这大半夜的,若是被杜府主母和她那宝贝大女儿黏上,明日一早不知会传出什么重磅消息来……躲远点才最明智!
萧祁昭如是想着。
“是是是。”杜筠婉赶忙附和,“太子殿下大恩,民女感激不尽。只是,李嬷嬷和五儿的事,还望太子殿下一旦有了消息,能第一时间告诉民女。”
望着萧祁昭离去,她长舒一口气,好在这是个礼数周全的殿下!
若是让杜淑慧知道,是太子殿下送她回府,后果不堪设想。她才不是害怕!只是何必没事找事,让自己徒增烦恼呢?
杜筠婉帮着扶住粟米正要进府,不知从哪一棵树头上跳下一个暗卫,吓得杜筠婉浑身一哆嗦。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