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来到一处站台,随意上了一辆公交车。
凌南的夏季依旧燥热,太阳才升到头顶,温度就已将整座城市烘烤得如同蒸笼一般。
乐茵脑袋贴在车窗边,望着来回上下车的人,依旧还在想外婆说的那些话。
为什么,为什么每次回到凌南,心情都是如此的不好。
车子途经白渝沙滩,她随着去往海边戏耍的人群下了车。
原本闷热的风,扫过海面后,变得又凉又腥。
她满心忧愁地独自漫步在环岛路,去到闹市,却没再见到当初那个总爱敲敲打打、帮她做胸针的工艺师爷爷。
穿过小路,她再次走回海滩边。
人潮涌动,当初安静得只有徐徐海风和海浪声的海边,如今变得十分嘈杂热闹。
她呆愣地望着波光粼粼的海面许久,才缓缓脱下鞋袜,赤着脚踩上柔软滚烫的沙滩,朝着海边走去。
自己独自来到这里有多少次,她早已忘记,可每次前来,都是同样的心情,所思念着的人,也皆是同一个。
手机突然响起,她微微垂眸,扫向来电显示,犹豫了几秒后才缓缓划过接听键。
“舅舅……”
“几点到?”
乐茵陷入沉默,对话那边的肖霖却也没催促。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回:“舅舅,我想回学校了,诗妍她们说,约好了要去补上学期落下的课程。”
肖霖没问原因,直接应允。
挂断电话,乐茵心里更为难受,太多的不可为让她深陷痛苦中不知所措。
她缓缓收起裙摆,坐在潮湿的沙滩边,默不作声地继续盯着远处海面上飞驰的快艇。
全然不知,一抹身影正在逐渐向她靠近。
直到那只好看的手附在她额头前,将大片强烈的太阳光所遮掩,她才猛然惊觉,抬眸望去。
“舅舅?!”肖霖收回手,将人从脏兮兮的沙滩上扶起,顺带拍了拍那沾上沙子的衣裙。
“你不是回泞港了吗?”
“你不去,我自己跑那做什么?”
“你不是要去忙工作吗?”
肖霖没有回,拉过那只手握住,逐渐朝着岸上走去。
“不开心了?”
乐茵轻摇头,来到沿路边坐下,任由缓缓蹲下身的肖霖拉过她的脚,在衣服上擦了擦后,接着为她穿上了鞋袜。
“这次回来,有人说了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肖霖旁敲侧击着。
就知道会是这样,所以在那天乐茵离开后,因不放心,第二天他便跟了过来。
恰巧的是,下了飞机前往小区的途中,他就意外地看到了那抹从公车上下来,情绪十分低落的身影。
“没有,舅舅……我们回去吧。”
两人各怀心事地望向彼此,海风不断吹来,凌乱了那柔软的长发。
肖霖点点头,伸手替她撩起碎发挽至耳后,继而重新握住那只小手,逐渐离开沙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