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三年,九月。
白天还是艳阳高照热浪滚滚,
入夜后,秋风裹携着一丝丝凉意,开始抚照整个长安城,温度骤然降低。
东市杜荷的店铺后院之中,杜荷带着房遗爱跟程处亮在院中架起了烧烤的炭火。
杜荷手上抓着一大把的羊肉烤串,放在满着炭火的特制的铁槽上,不停换面,
油亮的羊肉在炭火的烘烤下滋滋作响,散上胡商贩卖到长商的各种辛香调料后更是香气四溢,
端着酒碗围在一旁的房遗爱和程处亮两人都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荷哥,咱们这酒坊什么时候开始营业?”
为了让自己不至于失态,房遗爱直接转移起了注意力,询问杜荷这酒坊一事。
“就这几天吧,都准备妥当了,直接搞个仪式开业就行,这都不是重点。”
“什么是重点?”
房遗爱和程处亮异口同声的问道,
在他们两人心里,酒坊产出的酒每一种都是此前从未品尝过的美酒,直接卖就行了。
烈酒带着醇厚,普通酒杂着米香,
就连杜荷让他们在市场上收购来的果酒,
经过改造之后,也变成了另一种全新的酒,果香四溢,酸甜适中,
完全没了先前果酒中带着的苦涩口感。
杜荷没有正面回答两人的询问,而是念起了一道诗,
“月映清樽酒,风传逸士名。
澄心观古镜,高志对群英。
墨染诗书韵,琴扬山水情。
闲来品醇酿,自得乐悠生。”
房遗爱和程处亮听完杜荷念出的诗句,顿时有点呆傻,
随着一阵鼓掌,一道赞叹之声传入三人耳中,李世民带着护卫头子李君羡和大总管王德迈入院中,
“哈哈哈,长安城中都在传,说你们三个小子不务正业,没想到荷小子还有一股诗才。”
房遗爱和程处亮转头发现来人是李世民,身体顿感僵硬,站立起身行礼之时说话都有些许战战兢兢。
“你们俩别傻站着,给陛下和李将军,王总管搬三个凳子来。”
房遗爱和程处亮飞一般逃离现场,李世民也没客气,拉过两人先前坐着的凳子,直接坐到了杜荷旁边,
看了一会杜荷手中一把羊肉串,熟练的换面,刷油,撒调料,
“都说君子远庖厨,你小子这手气不像是初学者啊?”
杜荷对上李世民可没有房遗爱和程处亮的紧张感,
顺手抓过一个准备好的盘子,将刚刚烤好的羊肉串放置其中,递给还站立在李世民身边的两位,
“这个好了,你们先尝尝。”
然后望着磨磨唧唧搬着凳子的两个小子吼道,
“你们两搞什么鬼,快把凳子拿过来,再去搬张桌子过来。”
李世民不用回头就能知道房遗爱和程处亮那小子为什么磨叽,
不仅仅是这些勋贵子弟看到自己紧张得要死,
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看到自己都几乎和这两人一个模样。
杜荷这小子真是一个特例,好像刚才自己来的时候,这小子都没站起来行礼吧,只是转头招呼了一声?
看到房遗爱和程处亮又是搬凳子,又是抬桌子,完事了之后背着手老老实实的站在一旁等侯吩咐的模样,
杜荷再次开口,
“都坐啊,客气啥,王总管,李将军,你们也坐啊。”
几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李世民,李世民哑然失笑,自己也就当了三年皇帝。
似乎再也找不到当年与手下一个锅里吃饭的感觉了,今儿被杜荷这小子乍乍呼呼几声,还真有回到当年的感觉。
李世民心血来潮,笑着说道,
“都坐,都坐,别客气。